韓凝身子一晃,立在陸幸身側,道:「為了凌小姐,我們無需顧及江湖道義,以二敵一就是!」
未待陸幸答話,慕容墨月先道:「上次被你接住三刀,是我平生之恥,我今日只想與陸幸一戰,不想波及旁人。如今距離驚天譜開啟還有三個時辰,足夠我們一戰,但你們若一起上,在下只有先行通知社中同仁,驚天譜的開啟儀式怕要提前進行。」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個按鈕,「我只要按下去,他們便會知道我遇險。」
韓凝激道:「莫非你自知對付我們二人沒有把握?」慕容墨月道:「只因我此刻已承認他是個對手。」
韓凝還要再說,陸幸卻搖了搖頭:「韓小姐,我一人來吧,若是連他一人都斗不下,一會兒怎能應對裡社眾高手?」
韓凝道:「那你小心。」說著退到一旁。陸幸又道:「在此動手容易損及令妹,影響閣下發揮,我們換一處再打。」
韓凝心中暗叫「蠢材」,卻聽慕容墨月冷冰冰地道:「不愧陸家人。」他頓了一頓,走到那「睡美人」身前,伸手撫摸她面頰,低聲道,「自小她便常看著我打敗敵人,在此交手對我不算影響。」
韓凝見他這伸手一撫暗蘊深情,不由心中一動:「這人對自己的妹妹感情很深啊……他妹妹這明顯是外傷,卻不知有誰敢欺負她的妹妹。」
慕容墨月回過頭來,已然取刀在手,順手將帶來的一柄長劍遞給陸幸,說道:「我用兵刃,你用不用隨你。」說著拔出長刀,他上次所用的寶刀「柔夷」插入小紅身子,此後便未取回,想來已隨著尹正太帶回地上,此時所用的卻是一柄尋常利刃。
陸幸更不答話,接劍出鞘道:「請。」在他心裡,從未有過這般強烈的與人一戰之念,他要為小紅討回公道!
慕容墨月看著妹妹身子,眼中湧起一股憂傷之色,喃喃地道:「羨魚,今日驚天譜開啟之後,我們家族的宿願便能實現,你也算沒有白白……」他似是還有什麼話要說,但刀光閃處,竟將下半句話湮沒其中。
陸幸眼見慕容墨月遠遠舉刀,刀光淒燦,非只炫他雙目,光中亦有刀聲刀意,竟是一齊作用於他五感,手方舉起,人已近前。「好快!這是慕容家輕憐密步!」陸幸當即揮劍迎向那弧刀月,只聽刀劍破風,聲音清越,二者卻未相撞。
陸幸一劍如中虛空,心中不由駭然,慕容墨月一刀有如清月堆輝,但自己揮劍格出,則好像斬入了井中月影,只見得眼前身影輕漾,慕容墨月人已不見!陸幸心中一凜,神絡驀地生出一股警兆來,當即回劍身後,「噹」地一聲兩劍相交,他只覺手臂一陣酸麻。
「這內勁……只是一觸,隔著兵刃就能化解我的內力?」
韓凝在旁看得焦急,高聲道:「陸幸小心,這是慕容家的溫香軟勁,當日他就是以這內勁侵蝕你經脈,廢了你的武功!」陸幸心中一動,當即不敢與慕容墨月長刀接觸,展開陸家「過庭步」,每每與間不容髮之際,閃開慕容墨月刀勁。
他若是與其他裡社高手相鬥,這陸家「過庭步」施展開來,旁人要夠著他身子甚是難能,但慕容墨月的「輕憐密步」與過庭步當世並稱,二人腳下不停地游鬥,陸幸並佔不到便宜。而無論他步法多麼精妙,對慕容墨月天下無雙的刀法也不能只閃不接,但長劍每與刀刃相交,他這一劍上附帶的內勁便被消解,越鬥越是窘迫。
好在陸幸神絡在身,一身真氣內力與精神相連,慕容墨月的「溫香軟勁」只能消解他攻出的內力,卻並不能再如二人初次交手般,直接將他筋脈侵蝕。二人激鬥十餘招,慕容墨月暗自駭異:「我已用了內功屬性,這小子竟還能支持得下,瞧他接招的韌性劍術,似乎功力比前幾日又進一籌,簡直匪夷所思。」
但他心中雖驚,面上仍是神情不改,一路「柔夷刀法」變幻萬千,逼得陸幸只有招架之功。所幸他並沒用上那柄利刃「柔夷」,否則縱使陸幸此時還能撐持,手中長劍已被他削斷。
兩人於火車站初次交手,那時彼此武功相差太遠,陸幸於搶攻之時未護自身,竟給慕容墨月一刀廢去武功;後來五味齋再度交手之際,陸幸雖已武功大進,但畢竟仍非墨月之敵,只是那時他與之有「三刀之限」,在招式上未分勝負,而之後比較內力則一敗塗地,這兩番比武均有旁人在場,不安定因素極多,直到此時此刻,二人才是真正公平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