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一怔,看向這男子道:「她好像是出去了,請問你是……」
青年男子戴著副眼鏡,顯得頗為儒雅,他對陸幸點了點頭,道:「我與韓凝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學,我算是她的學長吧。」
陸幸奇道:「原來……原來她以前還唸書的。」心中卻想,韓凝耳朵失聰,又如何能夠如正常人般聽課?在普通學校裡如她這般的人,豈不是要受到歧視嗎?
學長笑道:「是的,我們都在附近鎮上唸書,韓凝學妹真的很了不起,明明身體有缺陷,卻一直能跟上學校的進度。她體育成績也是很好,本來可以進入省隊的,但她不知何故,竟拒絕了。」
陸幸聽他語氣,猜他並不知道韓凝是武林一脈,心道一個練氣還神境界的高手若是體育不好,那才是笑話了。當即道:「你是來找她的嗎?不然在裡面等等吧?」
學長搖頭道:「不了,我在城裡有了工作,要成家了。這次來是來送請柬的,我和她在學生時代關係很好,想請她參加我的婚禮。」說著將請柬遞給陸幸,「請你替我轉交她。」
陸幸驚喜道:「是麼?那真要恭喜你了!」他看韓凝不過十七八歲年紀,這位學長縱然比她要大,也不過是剛過法定結婚年齡而已。
學長臉上卻殊無歡喜之色,反是有些黯然:「嗯,請務必告訴她一聲。」他瞧了屋內一眼,詫異道,「怎麼這麼多傷者?」
陸幸便將事情經過告之,學長微笑道:「韓凝似乎自小學得醫術,每次運動會有人傷了,她便會幫那人治療,出手很利落,好像比校醫還擅長些。」
陸幸心道以蒹葭門的醫術,便是大醫院的主任醫生都未必及得上,何況是學校的校醫。眼見這學長對韓凝之事所知不多,心中也疑惑二人關係是否真如他所說這麼要好。
「對了,還未請教你是……」
陸幸道:「我也是她的病人。」
學長點點頭,忽然眉頭皺起,似是有什麼難以索解之事:「萬安房產怎會看上這樣的村子?」他頓了頓道,「我不是說韓凝的家鄉不好,其實我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但是……但是以萬安的品牌,要開發這種地方簡直是匪夷所思。」
陸幸道:「你也奇怪麼?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學長道:「我大學修的是醫藥化學專業,也研究過經濟管理,因此對萬安這舉措有些不解。」他低頭看了看,道,「何況從土質水質來看,這裡已不是原生態,而是受到了一定污染。萬安縱然要開發度假村旅遊區,也不該選在這裡。」
陸幸一怔道:「土地受到了污染?」他心中一動,猛地想到了昨夜毒皇曾以「百足引」對付韓凝,卻因土中早已有毒,「百足引」反毒死了他召喚的毒蟲。他腦中靈光一閃,問道:「請問,你說的污染,包括這裡嗎?」說著向後院一指、
學長看了土地一眼,道:「自然,你看這土色就不對了,按理山間的自然土質應該乾淨疏鬆,帶有芬芳之氣。可在這裡你若刨起土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臭氣。」
陸幸奇道:「那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呢?」
學長想了想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多半是長年累月的化工排污所致吧,具體是哪一種,要化驗了才知道。」他說著望向山間翠竹,笑道,「那年暑假,韓凝曾帶我來過這村子,我震驚於這村子的美麗純樸,也曾想過……唉,誰想到短短數年間,這村子就要拆遷了。」
他說到此處,突然「嗯」地一聲,自語道,「不會是這附近的化工廠,與萬安有什麼聯繫吧?因此萬安這麼急著搬走村子,只是為了掩飾這裡化工廠排放超標的情況?」
陸幸眼前一亮,道:「不錯!」他心中本一直有個疑問,卻又不知具體是什麼,此刻經學長提起,他才反應過來。學長所言確有道理,以萬安的財大勢大,這麼急著要將村民趕走,那並不會是為了賺錢,只怕是要急著掩飾什麼。
學長瞧了他一眼,道:「我去查查看吧,但即便是那樣子……也是那些大人物的決定,我們無能為力。」他歎了口氣,「請柬請轉交給她。」說著轉身離去。
陸幸呆了半晌,心中卻道:「若是萬安房產是因為污染一事,這才要將這村子拆除,那便是他們不對,若真是那樣,我……我……」
他想到此處,也不知即便真是那樣,自己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