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瀝瀝地越來越大,小顧低下頭去,道:「因此我將驚天譜度入了她的體內,這樣一來,至少裡社之人投鼠忌器,不會出重手要她的命,最多是挾持擄掠,這樣一來,我容易保護得多。」
陸幸這才明白,何以驚天譜好好地會到了凌瑞琪身上,原來是小顧將之傳輸給她。
「但是她遭遇車禍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凌繼業耳中,凌繼業只道這車禍是我安排的,關心之餘又氣又急,竟不顧一切地找到了我,當著她面質問我道『為何不守信約,既已揭發了他,還要下手對付他女兒?』」
陸幸一怔道:「凌繼業當著他女兒的面,質問你麼?」
那時凌瑞琪又該是何等傷心?想到那一幕情景來,陸幸暗自心驚。
小顧慘然道:「是以大美人也就知道了,她父親之所以有後來的下場,只是因為我。」
說到此處,他長久沒有解釋。
陸幸道:「你沒有解釋?」
小顧奇道:「解釋什麼?本來她父親就是我害的,不管我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保護她,這有區別麼?莫非她會因此就原諒我?何況我還在一個大好女孩的身體裡,裝進一個生物電腦呢……這不是小說裡那些大反派大變態才做的事麼?」說著自嘲一笑,
「我將凌瑞琪軟禁在一處安全所在,然後回到裡社,告訴他們驚天譜就在凌瑞琪身上,他們若是有本事不妨去奪。只是我還對他們說,自此後我顧某人反出裡社,與裡社再無瓜葛,自此後我顧某人便用我此生,暗中保護凌瑞琪,一生一世。」
他這番話在雨中說來,顯得很輕,但每個字都深深打在陸幸心頭。
「只是當我回去之後,她卻已不見了,甚至也沒有去她父親為她安排的那個學校,自此整整一年沒了音訊。我也找她找了一年……」小顧一笑道,「此刻想來,能幫她脫困後還能輕易轉校的。也只有暗戀她的那個好友馮坤了,馮坤的父親雖也不是什麼好官,但與黑道江湖勢力卻無牽扯,因此裡社也好,我也好,花了一年才打探到凌瑞琪的下落。」
陸幸點了點頭,想到馮坤已有多日未見,以他的能力,確也是能做到這一步之人。
小顧又道:「一年之後裡社與我同時打探到了她下落,正要動手之時,就在那蕃薯攤撞見了你,你誤打誤撞地打退裡社之人,也救了她。」
陸幸點了點頭,卻也不禁奇怪自己在蕃薯攤與凌瑞琪遇見的事,小顧從何得知?心想那還當真是巧合之極,想起與凌瑞琪初次見面的情形,竟有些心神蕩漾起來。
小顧道:「我覺得你這人有些奇怪,後來就有意出現在那附近,引你這多管閒事的大俠出手了,那以後的事就是你也經歷到了的。」
陸幸想到與凌瑞琪初見至今的經過來,忍不住心中發酸,雖只一月功夫,但在他心裡,認識凌瑞琪似已是很久前的事了。
小顧笑道:「好吧,故事便說到此處,現在我與她的故事已沒什麼瞞著你的了,你可有什麼疑問嗎?」
陸幸收斂心神,想了想道:「既然你與凌瑞琪曾是戀人,為何她幾次與你相見,都沒認出你……雖說你都戴著墨鏡,但……難道你上次說你整容,是真的?」
「自然不是,這世上再好的整容技術,也不能整出我這樣英俊的臉來,你放心,我的臉絕對是百分之百原生態。」小顧笑嘻嘻地道。
陸幸一愕,「哦」地一聲,等他再說下去。
小顧道:「要儲存驚天譜,是在大腦中的,放入驚天譜,就要驅除掉大腦中一部分的記憶,我在大美人腦中放入驚天譜,置換的是她對我相貌的記憶。因此她雖記得有我這個可惡的戀人兼仇人,卻不記得我是長什麼樣子。」
陸幸道:「原來如此。只是你為何要她記不清你的樣子?」
小顧看著他,微笑道:「要是她知道我了,以後一見面就衝上來和我拚命,那怎麼辦?」他說得輕鬆,但陸幸卻隱隱覺得,這並非他本意。
他當然不會害怕凌瑞琪報復,他只是希望自己能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守護在凌瑞琪的身旁罷了。
小顧又道:「她與我後來幾度見面,都是在那次驚天譜失控事件之前,醫院出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你可知何故?」
陸幸一想不錯,自醫院事件之後,也就是小顧對自己坦誠「暗戀」凌瑞琪之後,他的確沒有再出現在凌瑞琪身前了。「為什麼啊?」
小顧道:「只因為那時驚天譜失控了,我意識到以凌瑞琪沒經過實驗的身體,驚天譜對她是有副作用的,為了保護她,我在醫院將你支開,偷偷地封印了她的驚天譜部分功能。」
陸幸恍然道:「你讓我去買煙,只是為了封印她腦中的部分功能?」
「是,自那以後,驚天譜一些隱秘資料就不能再行打開,這也是為了她大腦能夠承受負荷。可是那以後,我就不能再見她面了。」
陸幸不解其意,「哦?」
小顧道:「將驚天譜植入,用的是記憶替換,現在要封印部分功能,那就要將部分記憶還回去了!也就是說,此刻凌瑞琪或許還記不起我是誰,但是一旦見到我面,多半就會覺得我這個人對她來說很熟悉。」
陸幸道:「因此你之後就不再見她了?只是怕她認出了你來?」
「正是如此。」小顧點了點頭道,「故事說完了。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