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穆巴早已跳到台上,對付小龍戟指頓足地大罵起來。劉長生瞧了他一眼,悄悄出了口長氣,適才那位國際友人在側,他總不能表現得太過興奮,此刻臉上卻不由露出微笑。
周大揚笑道:「怎樣老伯?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說著又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劉長生也不怪他,低聲笑道:「噓……一會兒可要小心,那人卸下裝備,應該會快得多了。」
周大揚道:「放心,比他快的我是見過的。」說著望了陸幸一眼。
劉長生也向陸幸望去,笑道:「他該當是晉級全國了吧?可惜我來遲了,沒看到他的比賽。」他凝望陸幸,這一次當真是從心底笑了出來。
此時第二局比賽開始,付小龍脫得只餘一條短褲,嗖地一下竄上了台。周大揚忍俊不禁,道:「你若是把頭髮體毛盡數剃了,沒準更輕一些。」
付小龍冷哼一聲,身子閃處,一招「斷象拔」便已攻到,身法之快,竟比先前足快了一倍有餘!周大揚心中一驚,竟爾不及閃避,只得伸手急架。
「快一倍」這數字看似不多,但是對於已達外家極限的高手而言,哪怕只快上半分也足致命,何況是足足一倍?
未達階位境界之際,天下武術便是唯快不破。任你力量如何強悍,一拳之力總及不上兩拳,只消速度快了,你打我一拳的時間裡我能擊出兩拳——這便是速度的重要性。
周大揚天賦異稟體魄強健,單論體質,連苦練泰拳的付小龍還不如他,但他習練系統武技的時間著實太短,應變實是不足。付小龍脫去負重之後,速度瞬間暴漲一倍,周大揚雖架過了他兩招,這第三招卻終於招架不住,砰地一聲響,小腹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
付小龍此時所用的武技乃是古泰拳一百零八招中的「肘六式」,「膝六式」,分別是斫肘、撞肘、拭肘、抽肘、反肘、後肘、明膝、暗膝、騰膝、飛膝、小膝、兔膝。乍聽不過只有十二式,但膝肘交互為用組合之時,卻又生出不少變化來——撞肘配合明膝,那是勢若奔雷難遮難擋;若以反肘輔以小膝,則是玄機暗藏防不勝防。
陸幸眼見這泰拳精妙處,不由看的暗自心驚,付小龍看來功力尚淺,但單以招式精巧論,實已勝過周大揚太多;先前周大揚仗著身體出眾還能靠著本力以力破巧,此時付小龍速度陡增,卻叫周大揚千斤之力無法命中,登時落於下風。
一旁劉長生,穆巴等好手都是面色沉凝,當然二人一個沮喪,一個心喜,心態卻是大不相同。蘇幕遮等人看的暗自焦急,其餘選手則也均已本身武學與付小龍實力相應證,心中都想:「幸虧此時與付小龍放對的,是周大揚而不是我!」
這其中卻只厲驚門神情輕忽,偶見到招數精妙之處,也只微微頷首。
台上周大揚險險避過一拳,他雖天賦過人,一時卻也無從招架,心中想道:「硬拚是我有勝算,但此刻卻打不到他,卻要想個辦法讓他慢下來才行。」
若是換做旁人,在付小龍這奔雷電掣般的快攻之下哪還有暇多想?但周大揚自習練內功之後,吐納間已暗合階位高手的節奏,這般只守不攻雖說狼狽,卻沒亂了呼吸。而付小龍雖已佔了上風,畢竟還在扳回點數劣勢,並沒真有一擊制勝的實力。
若是單比真實功夫,付小龍攻勢雖猛,卻畢竟難以重創周大揚,但此刻他也明白這點,只是輕拳輔以快攻,決意在點數上制勝。
二人纏鬥之間,周大揚覷個破綻一腳踢去,付小龍斜身避過,反足蹬他後腿,這正是泰拳中一記妙招「漫歌擎柱」。周大揚不及他快,小腿中招,登時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