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嚅呢道:「我是來參賽的。但是……」
劉長生拍了拍他肩膀,連聲道:「好,好……你為何不早說?你若早說,我本可直接讓你進全國比賽啊!」
眾人一聽之下,眼中都露出艷羨之色,但剛才眼見陸幸的武功修為,也知他確有直接晉級的實力。蘇幕遮等人笑道:「師傅,早知如此你也不必麻煩了。」
劉長生看著眾人,道:「都是你的徒弟?哈哈,不錯,都是精英啊!我國武學有救了,有救了!」
陸幸一怔,心想劉長生果然是不知階位武林之事,本國高手藏龍臥虎,所在都在民間,只是礙於「限階之約」,不便為人所知罷了。他本想要說明自己此次參賽不能使用內勁,因此並無勝算,但見劉長生欣喜若狂的模樣,卻又不忍多說。
此時台上比鬥正酣,付小龍閃展騰挪,卻始終被周大揚壓制一頭,台下穆巴一口氣無處發洩,猛地瞥見陸幸,厲聲道:「你是那小子的師傅?你參加這次比賽?」
陸幸對他並無好感,卻也不願口出惡言,當即點了點頭。
穆巴哈哈一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支那武術有何出奇之處!」說著高聲道,「小龍你還等什麼?脫去你的烏龜殼!讓他們見識我泰拳的神髓所在!」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想到「烏龜殼」是指那負重裝備,無不啞然失笑,台上付小龍答應一聲,邊退邊道:「且慢,我脫衣服!」
此時一局比賽尚未結束,周大揚一怔,手上卻是絲毫不停,此時付小龍一隻手伸在袖子裡正脫衣服,如何招架得住?只被追的到處逃竄,狼狽不堪。「喂!我說等等啊!」
周大揚道:「還在比賽,我幹嘛要等你啊?」他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自來混跡於街頭鬥毆慣了的,哪有打了一半中途暫停的道理?望了裁判一眼,裁判也是啼笑皆非,示意比賽繼續進行。
付小龍叫苦不迭,一隻手拔不出來,只急得滿場跳腳。台下眾人看的有趣,不免連聲叫好,這若換做陸幸,多半就停下等他著裝完畢,那是他「君子可欺之以方」,但周大揚卻是不管不顧,手上疾風驟雨地加快猛錘。
他此刻出手也並不重,反正付小龍無法還擊,他也樂得多幾拳著體,去賺那「點數分」。
台下穆巴臉色鐵青,忽道:「你們支那人狡猾的!」
此言一出,眾人登時噓聲大起,蘇幕遮譏笑道:「誰讓你的寶貝徒弟非要裝,還搞個隱藏實力呢?」
穆巴看著陸幸,咬牙道:「等他們比完了,我和你上去比一場!」
陸幸搖頭道:「我不比,在這裡打贏你又不能晉級。」
穆巴怒道:「我是向你挑戰!你沒有武者的尊嚴嗎?」
陸幸轉過頭去,卻不理他,在他心裡原是沒什麼武者自尊在,當然這裡都是練武之人,他也不好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穆巴還道他看不起自己,只氣得雙拳「咯咯」作響。
卻聽一人哈哈笑了起來,穆巴怒道:「誰?」轉頭看時,卻見一個身著白色T恤的少年坐在角落,嘴角蘊起一抹笑意,卻正是厲驚門。
陸幸從未見他笑過,只覺他這一笑發自內心,竟令人感到說不出地溫暖。
穆巴並不識他,高聲道:「你笑什麼?」
厲驚門道:「就是覺得這位陸兄有趣而已。」說到此處,卻又恢復了先前冷若冰霜的神氣。
劉長生見氣氛不好,忙將穆巴拉到一旁,好生相勸,穆巴「嘿」地一聲,坐了下去。
此時付小龍總算將上衣脫下,至於褲子,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脫的——但這一耽擱之下,身上也不知挨了周大揚多少「有效攻擊」,這若按點數計數,他是不利到了姥姥家。
「來吧!」付小龍自恃了得,心想即便只脫了衣服,我也能一樣勝你。
周大揚占完便宜,此時卻也收起了調笑神色,立於一側肅然靜待。付小龍滿腔怒火無從發洩,正要撲上,猛聽得裁判「嘟」地一聲,卻是第一局比賽結束,他光著膀子衝到一半,只得生生停住,暗喊了句國罵。
眾人只笑得打跌,周大揚坐在擂台一側,劉靜遞水給他,周大揚卻說不渴。陸幸見他神完氣足,甚至還未出汗,不由心中一寬:「那付小龍卸去裝備後速度當快不少,但大揚卻也留了不少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