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大統領這一鬧,平安夜委實便多了絲不吉祥的氣氛,他這一走,同學們也紛紛就告辭了。花園內芬芳依舊,只是較適才寂寞了些。
凌瑞琪褪下靴子絲襪,伸足在池水中來去走著,口中低低哼著曲調,似全沒將一月後的危機放在心上。池水是原是與地底聯通的溫泉,正透出宜人的暖意。
小顧依舊戴著墨鏡,一個人捧著酒杯坐在遠處,卻沒要將適才之事問個究竟的意思。
凌瑞琪望著小顧背影,忽道:「喂,你是陸幸的朋友吧?這餐會是你辦的?」
小顧卻不回答,不知從何處取出一隻口琴,嗚嗚地吹了起來。
托缽僧卻正坐在陸幸之側,對他道:「陸幸,一月之後的戰鬥與你無干,也並非你所能涉足。除非你在這一月之間晉陞練氣化神境界……」
陸幸苦笑道:「大師取笑了,我練功二十年,才不過現在的煉精初期。要在一月之間練氣化神,又怎麼可能呢?」但他心中忽爾沒來由地一酸。
此後,他便不能再保護凌瑞琪了,並非他不願,而是已有心無力。
托缽僧點頭道:「只是那大統領所言不錯,或許他們會派出煉精高手在這一月中發動第三波劫殺,那並不違背跨階傳訊——所以這一月之間,還是要你保護凌小姐的。」
陸幸奇道:「托缽大師您不出手嗎?」
「我要回一趟少林,請師兄派出練氣高手相助,化解這一月之後的跨階之戰。」
「回少林?原來大師您是少林寺的高手,也難怪……」陸幸道,「可是如今通訊發達,大師何必親身前往呢?」
托缽僧望了他一眼,笑道:「你以為練氣高手那麼多,群發個短信就有一堆人響應麼?我不親身前去的話,只怕也顯不出誠意來。」他歎了口氣,道,「十年不回少林,此刻也不知什麼樣了。」
陸幸道:「大師,一月之後,我們不能請警察幫忙保護凌瑞琪嗎?或者這一月之間,由大師帶著她前赴少林,少林寺中高手如雲,應該也不乏練氣高手吧?」
托缽僧笑道:「現在的少林寺哪裡還有什麼高手?就是你陸幸過去,都也能穩居前五了……我便回答你的問題,第一,江湖事江湖了,根據限階之約,若是請江湖之外的勢力幫忙,那麼『殺劫不過三』便立時作廢,他們可以追殺她無數次;第二,若我帶著她去少林寺,這途中就不屬於『殺劫不過三』中『同一地域』的範疇,這其中的路程他們還可以再追殺她三次。」
陸幸聽得悚然心驚,道:「那……看來還是她在這裡比較安全些。」
托缽僧凝望著他,笑道:「你不願意保護她?雖說色相是空……但你……」他咳嗽一聲,搖了搖頭,「但是陸幸,以你此刻的武功,即便是煉精化氣級別的高手也未必能夠應付。」
陸幸想到那大統領,不由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希望大師不走。若是大師留下……」
托缽僧打斷他道:「我必須要走。」
陸幸知他心意堅決,只得應道:「是。」在他心中,也在想著如何在這一月之間,保護凌瑞琪周全的方法。
托缽僧看了他半晌,道:「你還沒練陸家絕學『摧堤破城手』吧?」
陸幸搖頭道:「不,我已練會了。」
「不可能啊,『摧堤破城手』據傳是陸家無上絕學,能在一瞬之間凝聚自身力道爆發而出,傳說威力能達到本身功力的數倍。你與那大統領同屬煉精化氣境界,就算功力有差距,可在你施展摧堤破城手之際,應該能勝過他……但我昨夜看你和他在平台相鬥,你又顯然不敵。」托缽僧皺眉道。
「不,我昨日的確是用了破城手的,或是外人對我破城手渲染過甚,這破城手發出之際,其實也只增加了不到一半力道。」陸幸道。
「絕不可能!」托缽僧起身道,「雖說武林傳聞多半不實,但貧僧當年曾在你陸家先人處見過這一絕學,那當真是驚天動地之威——足足比本身功力提高了三倍不止。」
陸幸訝然道:「三倍?想來……想來是我資質不夠吧?」
「你……使一次給我看看。」托缽僧肅然道。
陸幸一怔,他知托缽僧是武林前輩,這麼說必有深意,當即就站起身來,擺出了摧堤破城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