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 今天的江湖 第四十章 為君歌一曲
    (歌詞摘自梁靜茹《可惜不是你》)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

    恍惚間一陣歌聲裊裊傳來,同學們一起歡呼叫好。陸幸側頭看去,噴泉盡頭的哥特式立柱旁,不知何時矗立起了一座舞台——那是藉著花園本就有的階梯搭就,絲毫不顯突兀。

    女孩一襲素色的長袖毛衣,搭了牛仔短裙與過膝黑襪,踩著高根皮鞋,手持話筒,緩緩自階梯上走落下來。

    「凌瑞琪?」陸幸不自禁地越過人群,向前迎去,在場同學都知道陸幸與凌瑞琪的「關係」,紛紛笑著就讓了開去。

    「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凌瑞琪笑著對台下招手,她似乎極有舞台天賦,舉手投足之間,宛然便與明星一般。

    不知這舞台的音響設備都藏在何處,舉目望去,絲毫沒有條條線線的累贅裝備,凌瑞琪只是持著話筒曼聲清唱,直唱完整段前奏,她才向陸幸望來。

    與此同時,音樂的伴奏方才響起。

    「陸幸……上來啊。」凌瑞琪伸出手,說得很輕,似有些不好意思。

    同學們高聲起哄,將陸幸向上推聳著。

    「我,我不會唱……」陸幸推辭道,這一瞬之間,他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凌瑞琪帶著一絲幽怨的眼神,將話筒放回嘴邊,低聲唱道:「努力為你改變,卻變不了預留的伏線,以為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彷彿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但閉上我雙眼我還看得見。」

    她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直令在場全體男生齊齊心動,高喊道:「陸幸!陸幸!」

    似乎真的是陸幸令她如此傷心一般。

    小顧不知何時也走到一旁,這回戴著韓式的墨鏡,嘴裡還叼了根極不搭調的雪茄。

    「上來好不好?」凌瑞琪笑著朝這裡望來。

    小顧向上走了半步,隨後他踹了陸幸一腳:「愣著幹嘛上去啊!」

    陸幸只覺胸口熱血沸騰,這一瞬之間,凌瑞琪的身影便與小藍重疊一處。「真的是我令她這樣傷心嗎?」

    他走上台階時,凌瑞琪順勢便握住他的手;但她並不向他看來,而只顧自唱著。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耳聽下面山呼海嘯般的掌聲與口哨聲,陸幸忽然熱淚盈眶,便在此時,凌瑞琪輕輕地將他抱住。

    那當然不是深情的擁抱,只是禮節般地淺淺交臂。不知從何而至的光束聚在二人身上,而花園四下余燈盡熄。

    一曲恰好到了間奏,二人便這般久久相擁,陸幸雖未伸出手臂,但他畢竟沒有去將她推開。「她,她……好美!」他從未這般感受到凌瑞琪的氣息,從未如此地被她搖撼過心扉。

    「陸幸。」凌瑞琪取出一隻手機給他,「送給你的,聖誕快樂。」

    「你不是去學校聯歡會唱歌嗎?怎麼會來這裡?」陸幸答得頗不及邊際。

    「趕場的啦……幾個黑衣人告訴我說是陸大俠的宴會,小女子怎敢不到場?」凌瑞琪答道。

    「這手機……」

    凌瑞琪舉起話筒,卻望著陸幸道:「裡面只存了我的號,我的電話以後一定要接,知道嗎?」

    陸幸一怔,台下所有人齊聲道:「是!」

    凌瑞琪甜甜一笑,湊近陸幸道:「以後你是我的私人保鏢了。」

    陸幸打開手機看時,屏幕卻是凌瑞琪的大頭貼,一旁還P了一句話「保鏢一定要隨叫隨到!」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

    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

    那一段我們曾心貼著心

    我想我更有權利關心你

    可能你已走進別人風景

    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還能溫暖我胸口——

    一曲終了,只聽一聲輕響,全場的光芒忽都暗寂下去。

    「跳閘了?」「這倒跳得及時啊。」

    宅院位於城郊,鮮有其他燈光補充過來,剎那之間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備用燈呢?」

    只這一瞬之間,陸幸已退開半步,將凌瑞琪手掌握住。

    「呼!」在他適才著身之處已有什麼物事劃過,聽那破空之聲似是棍棒一類的兵刃。陸幸暗自心驚,雖只這一劃之勢,他已判斷出那上面依附了內勁。

    一片漆黑之中,似還有什麼藍色光芒「辟拍」一響,那是電流!

    「啊!」凌瑞琪看得心驚,不由抓緊了陸幸手臂。

    陸幸眼見一道黑影擋在面前,攜著凌瑞琪便是一避,只聽「嗤」地一聲,那青藍光暈帶著火花點點,撲面而至。陸幸身在半空無法閃避,只得右臂一縮,將大衣袖子褪出,向那光影捲去。

    「啪!」一道巨大電弧凌空炸開,陸幸只覺右臂一緊,當即將凌瑞琪推了開去,自己運起內家真力,生生震斷了衣袖。但饒是如此,仍覺全身一麻,不由自主地就被彈了開去,重重地撞在地上。

    便在此時他眼前一亮,幾束白光打了開來,卻是應急燈照亮全場。

    「喂,沒事吧?」凌瑞琪將他扶起,只與他身體這麼一觸,「啪」地一聲,卻是被靜電所激。

    陸幸站起身來,向眼前看時,只見一個黑衣男子面帶傷疤,站在眼前,手中握著一根粗長電纜,正是大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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