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爸爸就告訴我說人每一顆牙齒都存有一段記憶。伴隨成長,牙齒會更換記憶也會刷新,如果那些記憶是幸福的,那麼,如果落的是上牙便要放在門角後,落的是下牙則放在屋頂上,這樣,那些美好的記憶就不會離你遠去,而不愉快的記憶會永遠消失。
身子如火燒似地難受,輾轉難安地不斷在色彩斑斕的夢中穿梭,前世今生的人事不斷交織,恍如真實。夢見自己回到了兒時老家,抱著爸爸為我藏好的小鐵罐,細數著落掉的牙齒,暗暗地許願,好的留下,壞的離開。
光一現,自己的牙齒居然全掉光了,只剩下一顆門牙搖晃著。
這個時候寧遠爵走了過來,手裡拿著鉗子,笑得很猥瑣地要逮住我拔掉最好一顆牙齒,他重複地說著,是你不要的,是你不要的……
我急紅的臉,想大吼,想說出原由,可任我如何努力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夢中,我掙扎地低語著,難安時,感到有人抓住了我的手,那雙手很大,卻很滑,如絲。
我不再掙扎,嘴角泛著笑,儘管知道那雙手並不是我想的那雙手,可是,卻是我必須要和不能擺脫的手。
病很重,連日來我一直都處在昏迷狀態,其實我的意識是很清醒的,我聽到皇甫炙的聲音,很沉穩,帶著那麼一絲絲焦急。
他每日會抽那麼一點時間陪我坐坐,我便會很安穩地閉上眼笑,他問我到底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我想,如果等不到我的王子寧願就這麼一輩子不要再醒來。
錦妃生了,如願以償地生出當朝的第一位皇子。
太后很是歡喜,在皇甫炙的干預下,壓倒的事就此作罷,小伍子在我耳邊念叨過數遍了,說已經沒有事,不要再裝了。
當然,我的冊封也下來了。
我成為了周晉歷代第一位未寵幸便冊封的正一品夫人,柳淑妃。
皇甫炙悄悄湊到我耳邊說,老覺得你是滿口謊話的女人,現在連自己搞不清你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為了讓你醒來後好好審你,還是先依了你的慌,幫你圓了。
我鬆口氣,可依舊不願意醒來,冊封下來,聽著不斷有人開始來探望昏迷的我,於是乎,一有人來出了聲氣我便惶恐地亂語,直到那些人離開為止。
小伍子的確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漸漸地,凡是有人探望的,他便一一幫我把禮物收下,當著人的面做好記錄,嘴乖巧地說著一定要替主子好生謝謝什麼的話。
可是,這樣的逃避不可能長久的。
努力地撐起疲憊的身軀,靜躺在幽暗的房間內,在那漆黑的一片之中,我看不到一絲光亮,可能與自己的心境有關。
最討厭黎明到來前的黑暗,彷彿永遠都等不到光明來到的那一時刻。
黑暗,從來都是屬於傷感。
一個人、一滴淚、一顆心……
感覺所有就這麼慢慢地被吞噬,被遺忘。
不斷地告訴自己,皇甫炙現在是自己的天,是那麼地至高無上,從現在開始,必須忘記前事把身體、精神、靈魂全部交出去。
然後,就這麼深深的沉澱在一種無盡的幽暗之中。
深吸一口氣,慢慢地縮回被窩,就讓悲傷來瀰漫整個房間,把那些難以割捨的種種深葬……
PS:現在是凌晨1點,只能趕這麼一點點。好睏,沒寫什麼東西,想著,不喜歡誰討厭皇甫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