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在我耳畔徘徊,細雨再次紛紛而落,濺在堅硬的石板上渲染起一個又一個撩人心弦的小漩渦。
靜跪在麟趾宮前,髮絲凝結點點晶瑩,膝蓋很痛,心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
高大的宮門是逼仄的,可耳邊拂過的風和雨卻是自由的。或許風已經遠去,只是我這跪著的人渾然未覺,衿上袖底,兀自殘留著風動的痕跡,仿若那個人在心底一直不曾遠離。
麟趾宮前好生熱鬧,可不曾有人駐足觀望過我,綿綿的細雨,時斷時大,永遠是那樣的幽而不怨,哀而不傷。
一份愛能承受多少的誤解,熬過飄雪的冬天:
一句話能撕裂多深的牽連,變的比陌生人還遙遠:
最初的愛越像火焰,最後越會被風熄滅:
有時候真話太尖銳,有人只好說著謊言:
假如時光到流我能做什麼,找你沒說的卻想要的:
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後,會怪我恨我或感動:
想假如是最空虛的痛……
一個人要看過幾次愛凋謝,才甘心在孤獨裡冬眠:
為什麼幸福都是幻夢,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
或許愛情更像落葉,看似飛翔卻在墜落:
假如真可以讓時光到流你會做什麼:
一樣選擇我或不抱我:
假如溫柔放手你是否懂得:
走錯了可以再回頭:
想假如,是無力的寂寞……
輕淺地吟唱著,遠遠地,一抹明黃刺眼,這應該是我第二次看到穿龍袍的他。
雨水順著髮絲滴入眼中,朦朧了視線,可清晰的是他的怒火,完了,他是恨我!
黑暗而深邃的眼中,怒氣欲咆哮而出!那俊美威嚴的容顏帶著冰冷淺笑,除了那明顯的怒火誰也不知道他意欲為何。唯一明白的是,這個至高無上的帝王,他的怒火是任何人都難以承載的。
他走得很疾,身後的太監惶恐地小跑著為他撐傘,每抬起一步雨水都高高濺起,濕了他的黑色梅花靴。
雨越下越大,衣服緊裹在身上似乎要擠碎我的五臟六腑。當他跨出宮門以極快的速度從身邊的侍衛手上順勢抽出佩刀時,那刀與鞘摩擦的脆冷聲,讓我木然,隨即勇敢迎上他的黑眸,迎接他的蓬勃怒火。
風雨欲來,宮門前擁了很多人,誰也不敢輕易靠近。
每個人都有面具,皇甫炙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更是隨時將內心最深的情感隱藏在面具之下。然而,今日這般的憤怒,是少見的,即使與柳宰相在朝堂上爭執也不見如此!
我垂著頭,盯著他濕透的靴子,眼前亮晃晃的是刀,尖銳的刀尖伸到我的下巴,微微向上將我的臉抬起。
雨水灼在眼中,臉上滿是水,已經不知道是哪是水,哪是淚了。
可是,卻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流淚……
他的眼如利劍般刺穿我的心,在我的臉上流連著,「柳子佩……柳子佩……」他低低喃喃地喚著我的名字。
我點點頭,眼裡什麼都已經看不見了,淺淺地說:「是的,皇上,我就是柳子佩……」
「小妖……望舒荷……」黑暗中漸漸地泛起一絲光明,令人膽寒怒火的最終卻還是被雨水的漩渦擊散成浮游,飄零間竟然感覺有那麼點點滴滴的柔情與欣喜。
陰霾的天空突然煌煌生輝,抬頭看是那明黃的大傘,眼卻不忍從那裡離開,傘很漂亮,足夠的大,卻不如那把能容納兩個人的片月生滄海。
匡當!
刀掉落在地,如釋負重。
如白玉般完美雕琢的手在我眼前攤開,而手上的白玉靜靜地躺著,歎口氣,玉再美到底是死物。顫抖的指尖碰到那溫熱的玉,他一定是緊緊捏在手心的,手觸碰到了那一瞬間,他反手抓住了我,天旋地轉間被他帶入了懷抱,與他的臉很近,一切卻變得不那麼真實。
沾著淚珠的眼似薔薇花瓣飛散在他如幽潭的眸裡,他的眼迸發出盛夏的光芒,那麼地熾烈耀眼。
「皇上,臣妾有罪……」
PS:我不知道各位看完這章有什麼感想,只覺得自己的文筆有限,如果失望了,我只能抱歉,我盡力了。晚上看時間而定,盡量再寫點,明天休假,我得陪兒子玩,不能保證更文,請理解,謝謝!祝各位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