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漓似乎是無意回琳琅城裡,對赫赫奴爾也不趕盡殺絕,她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他的妃子,還有未出世的皇兒,不是正在皇宮裡等著他嗎?四月總是多情的,草兒早已長得茂盛了,暖暖的幾一吹,如千萬頃的碧波一般,辰辰都會認人了,還會爬,會坐,逢人就露出沒牙的嘴巴笑。
彌雪手執著一根柳條兒揮舞著,心想著,呆會逗逗辰辰玩,還沒走到龍漓的房裡,就聽見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本不想多聽關於打仗或是勸他回朝的事,但是聽到她的名字,她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墨,你說什麼?」似乎蘊含著無限的怒火,龍漓不若平時來得冷靜,冰冷。
「墨自請仗,一舉打敗那赫赫奴爾,娶彌雪為妻。」墨的聲音沒有什麼懼怕,淡然地說。
什麼?他要那麼快成半,可是她,一點也沒有準備好,她又太自私了嗎?認為現在的相處還不錯,卻忽略了他。
「娶彌雪為妻?」龍漓冷然地挑起了眉:「你好大的膽子,彌雪再怎麼樣,也是我的妃子,至使是修行也是我的妃子,康王請注意自已所說的一言一行。」
「墨所說句句是真,墨對彌雪承諾過,打敗赫赫奴爾就迎娶她為妻。」
「墨,你太放肆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你的劍出現在彌雪的宮裡,這其中你做了多少的手腳?」龍漓怒的一拍桌子。
彌雪滑倒在地上,劍,手腳,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對彌雪,何其的殘忍,幾站讓她死在冷宮裡,墨寧願拋棄封位,也不會再退縮,除非皇上要除去彌雪。」他就賭,皇兄不敢。
龍漓起胸口起伏著:「你認為,本皇是不敢治你,還是沒權治你。」
「墨不敢,但請皇上放手,你棄之如草,可她是我的寶。」
「棄之如草。」龍漓一把抓住龍墨的衣領:「你可知道,她是我心裡永遠永遠的寶,不打她入冷宮,太后就會將她處死。」
「這些,墨不便過問,總之,皇上心裡有數,彌雪心裡已經去掉了皇上這個詞。」
龍漓跌坐在椅上,去掉了他,那天的焦急呢?不顧生命危險來尋他,又是什麼呢?真是貪玩嗎?他不會蠢得相信她一面的說詞,她明明對他還是有感覺的,但是他要如何,如何才能挽回她,墨都已嗆聲了。
彌雪壓下的紛亂思想又浮了上來,他是為了何全她而打她入冷宮的,那麼,寵幸何美人,也是暗地裡掩護她嗎?不,她知道得太多,頭就會越痛,煩惱就越多,她爬起來,往外就跑,躍上一匹馬,就往草原上奔馳。
馬跑得太慢,不及她想得那麼快,幾吹得太輕,刮不痛她麻木的思想。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馬倦了,她累了,將自已狠狠地往草地上一甩,才用力的吸著氣。
「為什麼?」她大叫。為什麼,總會變成這樣,那天,她也太任性了,也不解釋,愛人間,最怕就是不信任,一味地,她就只顧著指責著龍漓,可她,總是沒想到,自已的一言一行,又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困憂,如今,她卻答應了龍墨,到現在弄得進退二難。
「為什麼?」她又大喊,沒有人告訴她這到底是為什麼?只有風吹來的聲音無言地回應她,草原上還嘹亮地響著她的回音:「為什麼?為什麼?」
她以為,斷就能斷,可是他像一顆樹,在她的心裡長了根,雖然把表面給砍了,可是那不斷延伸的根,讓她壓抑不住,辰辰越來越像他,看著她,總會透過她看另外的他一樣,他那麼溫柔,那麼寵她,那元宵燈節,輕抹著她的淚,顫抖的感覺仍在她心裡感動著,他為她穿上那玻璃鞋,浪漫得,她現在還想哭,愛也是他,恨也是他,愛和恨就真的要兩全嗎?
現在她將她逼到什麼樣的境界,龍漓不說,她也聽到了,國庫吃緊,連續那麼久的戰爭,再加上北城湧到其它各地的開銷,已是一筆天數,無妨將他所有的商舖,都收起來,稅收就少了大半,國庫能豐盈嗎?
龍墨求戰赫赫奴爾,是因為她,而無妨,頭痛,頭痛,她就是頭痛。
她閉上眼,將這些惱人的心事用力地揮開,在這夕陽下,原本是那麼詩懷畫意的,這幾景,她卻無心來欣賞。
不知是誰來找她回去了,她的馬在歡叫著,有人下了馬,她也不理會,她真不想回那去,她為什麼總是擺脫不了這二兄弟,如果只認識其中一個,那麼將會是多大的幸福,天意總是弄人的。
「我遲些再回去,你先走吧!」讓她再靜一靜,回去無論面對誰,她也難受。
「我不是來追你回去的。」是龍漓的聲音,坐在她的旁邊:「這裡風景真好,要不是馬兒在吃草,還沒發現你躺在這。」
他怎麼還能風輕雲淡地和她談天說地,他不應該焦急萬分地處理財政,或是想一個二全的法子親自那赫赫奴爾嗎?
「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琳琅城裡去?」她一開口就是質問。
龍漓望著那碧波深處,晚歸的牧人都趕著牛羊回去了:「你想我回琳琅城嗎?回那個冰冷的皇宮嗎?」
「你為什麼要來北城?」她更是氣惱,張開圓滾滾的眼睛看著他。
他著迷地看著她的眼睛:「真漂亮,像辰辰的眼睛,無論你生氣時,還是笑著時,都很漂亮。」他會回去,只是想看她更多一些,以後,就靠這些來回憶。「我會回去。」他移開視線,也躺在她旁邊的綠草中,唇角有一絲痛楚的笑意:「過幾天,我便會回去了,彌雪,你不用趕我走,辰辰,我也不會奪你所好。」她說的對,放在後宮中,只會讓辰辰自取滅亡,畢竟,他總是隱藏不住自已的獨佔和寵愛。
彌雪怔住,他過幾天就要走,他把辰辰讓給她,他不是很喜歡嗎?每天第一件事不是問有什麼急事,而是抱了辰辰逗她玩。餵她吃東西,帶她去看草原的美景。
差點,她的淚水就要滑下來,拚命地壓抑住了,她細看他俊朗有眉目,曾經,這個昂軒不凡的漓是她一個人的,過幾天,就不用她追,她趕,他會永遠地離開她。
她翻側身子看他,卻看見他因躺下來,袖裡不懼露出一封信。
「是什麼信?」龍漓睜開眼,也發現露出的信將它舉高,讓她沒有拿著:「別看,政事,你不喜歡看的。」
政事,他有必要那麼緊張嗎?彌雪看著他的眼睛:「給我看看。」
「別看。」他拿在離她遠遠的那隻手,只怕她看了,會誤會,說他是小人。
他越是不給她看,她越是想看,彌雪乾脆壓在他身上,去搶那封信:「我就是要看,給我。」用力的扯著他的手。
他一手抱住她的腰,一邊呻吟:「彌雪,別動。」她是個妖精,在折磨著他,她的胸幾乎就壓在他臉上了,身上的馨香讓他把持不住自已。
身下烙熱的身子,告訴她他的慾望,她是一個女兒的人了,她明白那是男人的慾望,她移開視線:「給我。」抓住他的手,就奪下那封信,坐了起來看。
那是一封無妨寫給龍墨的信,告訴龍墨,他會一直幫助他,直到他和彌雪成親後,商舖才會照開,這說是給龍墨的信,還不如說是給龍漓的信,無妨是恨她嗎?還是恨龍漓,恨她愛的是龍漓,所以這樣關了商舖,不納稅,這封信是墨給龍漓的吧!是在威脅他,讓龍漓准了他請戰嗎?
龍漓一手收回信往衣袖內收好,淡淡地說:「不給你看,你偏要看,固執。」
「無妨是在恨我。」她苦澀地說,卻害了龍漓。
他深深地看著她:「我已准了龍墨三天後出戰,大戰赫赫奴爾。」輸贏並不在他們的意料中,戰場多變,而墨似乎等這天,佈置了很多,想一戰擊敗赤赫奴爾,然後迎娶彌雪。
「龍漓。」她望著微暗的天色。
「嗯。」他淡淡地應著一抹來自孤寞的飄搖的聲音:「墨贏後,我就回琳琅城了。」拖著,太多的人不願意。
他和她真是天意弄人,每每在清楚一些,又會陷入沒有退路的境界,他回去,就終會是一世的斷絕了,嫁與龍墨,她就只能一心一意地待龍墨,她不知他做了些什麼事?但是,他不會傷害到她。
他好孤寂,深深的後宮中,他的每個妃子斗死鬥活的,他不知道的是,他根本就不是太后所出,她可憐,他更是可憐。
彌雪轉過身,雙手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在他的額上淡淡一吻:「你會後悔嗎?」
「會。」但是,他沒有辦法,這是彌雪的意思,這是墨的意思,這是大家的意思,他只需要做一個大體放手的皇上即好。
她笑著帶著淚,如雨般的吻襲在他的臉上。
他緊緊地抱住她壓下她,吻著她的臉:「彌雪,還恨我嗎?」
「恨,好恨好恨。」但是還很愛很愛。「龍漓,吻我。」她放縱著自已的心,拉下他的頭:「不要去管那煩人之事,過了今晚,我們,還是回到原點。」
回到原點,該死的回來原點,他就是想打破原點,但是當她的吻落下,他怎麼控制得了自已,他更想瘋狂地吻她,點有她,他昏了,在她的吻下,就算是地獄,他也毫不猶豫地跟著她下。
她想要他,瘋狂地想要他,要他緊抱著她,要他親吻她。
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撫觸著她顫抖的肌膚,深深地吻住她。
「龍漓。」她哭著:「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再多的難,我都不會放手。」牽她的手,就會有更多的難處,但是他不怕,身邊有她。
她哭著,滿臉都是淚:「不可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現在的情勢,我們都回不到過去,我心裡,還是恨你的。」
將她臉上鹹鹹淚都吻掉,熱氣拂在她的臉上:「彌雪,由始到終,我都是愛著你的。」
用力地抱住她,像要滲入到自已骨血中一樣,將她的衣服,一件件地裉掉,像是雲朵一樣,鋪在綠草上,滿天的星星都出來了,羞怯地看著這對有情人。像是沒有明天一樣,都瘋狂地抱住了彼此,直到筋疲力盡地她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風聲,帶來了分離的傷感和無奈。
龍墨請戰成功,自是興奮,更是摩拳擦掌地操訓著將士,想一舉消滅赫赫奴爾,望著城牆下面波浪起伏的綠波,當初一心一意牽掛著他的心情,已變得淡然了許多。
「啊,啊啊。」辰辰興奮地扭動著,要讓她放她下來爬。
「小東西,再重下去,媽咪都抱不動你了。」龍漓的香味在後面,她不想回頭,那夜,都是情不自禁,那麼過去了,就算了。
「啊啊。」辰辰伸長了雙手,要背後的人抱。
「我抱抱辰辰。」龍漓從背後伸出手接過辰辰,這二天,他似乎沒有什麼事一樣,什麼都定局了,他留在這裡,也不過是想和辰辰多相處此,她這樣說服自已。
「皇上。」江公公笑盈盈地走上前:「劉昭儀來了。」
他的昭儀竟然私離宮到這裡來了,真是怪事啊,彌雪坐下,端起石桌上的茶輕喝。
而江公公後面跟著的,竟然是景兒。彌雪端著的茶幾乎淹倒在自個的身子,龍漓看不下去,取了放在桌上,挑起道眉毛問:「很驚訝嗎?」
「景兒見過皇上,彌雪。」景兒施了個禮,笑盈盈地起身,雙眼看著龍漓手中的辰辰:「這是小公主,辰辰,好可愛,好漂亮哦,長得真快啊。」
「你姓何。」彌雪沉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