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麼來著,他一國之君就連懲罰個人也要自個念出來嗎?難不成要江公公來念,他一肚子的氣憤:「你想怎麼樣?聽著,司馬和玉,我要廢了你的封號,把你打去洗衣,抄經書。」
他以為她會害怕,畢竟從一個給人侍候著的小主到連秀女都不如的洗衣女,身份上怎麼降得下去,誰知她卻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好。」
什麼好,她分明是想氣死他,他真想一手掐斷她的脖子,讓她不得再來擾亂如冰雪般冷冰的生活了。
彌雪抬眼偷看他:「你確定要我去洗衣,抄經書,沒有洗衣粉,我可能洗不太乾淨的哦,要是抄經書的話,還是老實告訴你好了,我的字是很難看的,恐怕你們看不出來,抄了也沒啥用處,還是省點墨書的好。」她多賢惠啊,還會為了他皇宮的資源著想,而且還沒說的是,她字特大,要用很多很多的紙,他還是打消來得好,寫字很累的,看的人也很累的。
「叫你抄你就抄,江公公,今天開始司馬和玉就到淨心寺去抄經念佛,沒有抄完不許她踏出一步,更不許任何人進去。」他惱怒,但卻沒有失了理智,她以為她發生這樣的事,還真能安心而退嗎?還能繼續逍遙嗎?皇宮不是她所想的簡單。禮佛的薰陶也許會讓她學聰明點,不再惹事生非,更不敢興風作浪。
她斜著難看的三角眼看他,心裡暗暗罵他:昏君。嗚,她是最怕最怕抄什麼書的了,而且還是毛筆,通常經書是很難看懂,很小字的那種,她以前有在網上查過,看了會就睡著了,她發誓她真的不想出家,可是為什麼偏偏要她去吃齋念佛呢?她有尼姑命嗎?
「皇上,來嘗嘗臣妾親手做的燕乳鴿。」凌妃笑盈盈地端著青花瓷碗。
這才是他的妃子,如此溫柔可人,處處迎合,不像司馬和玉一天到晚就是惹怒他。
凌妃看皇上慢不經心地吃著燕乳鴿,心思像不知飄到那去了,朝陳公公使個眼色,讓他下去帶凌盎然上來,她越來越鎖不住皇上的心了,那麼像傾月的妹妹就是她的一個轉折點了,畢竟宮裡的美女多不勝數,而她一直無所出,如果還不懂得要為自已找有利的東西就是笨蛋了,她一定要有個皇兒,她嬌柔地笑著:「皇上看臣妾今兒個的牡丹好看嗎?可是臣妾閣裡所載的。」
美人戴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他點點頭,凌妃是必有所求了吧,這次又不知她所求何事?女人就是貪心:「說吧。」看多了就沒意思了。
凌妃愛嬌地攏攏發:「皇上很久沒有來凌花閣了,也不管臣妾是好還是不好。」
他什麼時候是一個風趣的人,他不是一個好的夫君,他知道,他更不想後宮三妃六黛,他不是重色慾之人,但是身為帝王就不會避免了這一切。
「皇上,臣妾說笑的,皇上莫生氣,臣妾向你陪罪,不如請我妹妹凌貴人獻上一曲,臣妾解愁。」她自顧地拍下手,粉紗摭處,琴聲如珠,如泣如訴的琴聲驚震他的每一根心神,這是傾月自創的『月光曲』。
他一手一扯,粉紗紛落,一樣的遠山黛,一樣的眸如水,一樣的蝶偏飛斜插在頭上,這是傾月,傾月。他踢走琴,扯起她,深深地看看,手指在她的臉上撫著,有點顫抖,有點激動:「傾月,傾月,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凌盎然輕眨著秀麗大眼,柔柔地說:「臣妾凌盎然。」
龍漓的眼神迷惘了:「你是她,你不是她,你是她?」
「皇上,你可以把我當成她,她是我,我是她。」
他忽然急急撩起她的衣袖,光潔如玉的冰肌上,沒有半點的暇斑,這不是他的月妃,他用力一推她,凌盎然就摔倒在地上,哀求地叫:「皇上。」
「哼,你竟敢假扮月妃,該當何罪。」徒然地跌坐在椅上,有一瞬間,他以為是月妃,可是腕間卻沒有齒印,他留的齒印。
凌妃嚇得慘白著臉跪著:「皇上請恕罪,盎然她打小就長這模樣。」
「一樣,你膽敢說你沒有煞費苦心,凌妃你太不聰明了,太讓我失望了,企圖找個假月妃就可以讓我再動心嗎?你錯了,差個神韻都不是我的月妃。」他冷瞧著發抖的兩人,一時之間又想起了那個惱人的司馬和玉,換了她必會還會強辯,甚至說成是他的錯。
「皇上請恕罪,臣妾知罪,臣妾再也不敢了。」弄巧成拙,她太低估了龍漓對月妃的瞭解,也太高估了自個對他的瞭解。
「即然如此心機,也不能白費了,和月妃真是神似,凌妃,你說我該怎麼謝你呢?找來一個月妃,想必是十分瞭解月妃吧,那麼和二皇子之間的事不也清楚。」他溫和地笑著,難得的溫和,卻讓凌妃和凌盎然更是抖得如篩糠,哭著叫:「皇上請恕罪。」
「恕罪?何罪之有啊,相似的人多了,難道要本皇一個一個殺盡,哼,二皇子思念月妃成癡,凌盎然聽封,從今天開始封你為凌夫人,侍候二皇子的起居飲食。」也許神似的人,能喚回二皇弟的神智。
「啊。」兩個絕艷的美女傻了,這麼冷酷無情的君王。那是一個瘋子,瘋子啊。
一襲金色的袍子,頭上珠釵金墜相爭輝,白嫩的小手端起茶杯,優雅地飲著,唇角上揚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長孫盈盈嬌笑著:「皇后娘娘這個可好了,用不著我們動手,凌妃就自個搬了個石頭砸自已的腳,以後凌妃在皇后娘娘面前也不敢囂張了。」
皇后利眼敝她一眼,一閃而失馬上又是那個威儀和溫柔共存的皇后:「長孫妹妹言過了,作為六宮之首,本宮自不想讓皇上操心,今後各位妹妹們須引以為戒。」要不是她的後盾是太后,還有長孫左相,這麼駑純之人她會拉在身邊用嗎?
還裝假,長孫盈盈的心裡冷笑,凌妃這一次失了皇上的信任,在後宮誰的姿色能起她相比,皇后也不只過是一隻假面虎,皇上心裡根本就不會想著她,不足為懼,她有太后姑姑,有左相之父,為貴妃是指日可待了,但是現在不是得罪皇后的時候:「皇后姐姐真是慧心如蘭啊,可得注意著鳳體安康,我聽說楚夫人快要待產了,皇后娘娘又得操心皇裔的事了。」皇上現在只有一個公主,可聽說性子極野,不得皇上的喜愛,若是楚夫人生了皇兒,就會威脅到皇后。
「妹妹打聽可真清楚,皇太后還真是疼愛妹妹,這等事也會告訴妹妹。」她恨得牙直啼,皇太后是在防著誰呢?楚夫人一有孕事就接到太后的慈慧殿去。
長孫盈盈手帕輕捂,嬌笑著:「可不是嗎?前天楚夫人還慈慧殿的裡轉著走,說對生產會有幫助,皇上還扶著她走了老長,我就真怕她一個人不小心踏到石子黃豆之類的東西?」眼皮輕合,摭住一抹精光。
皇后笑意盈盈:「是嗎?那可得當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