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君和邱玉來到醫院門口,正準備進去,卻聽一個人在說,「女施主,貧僧看你是個有緣人,送你句話:凡事皆有因果,若想解脫今日的痛,便要了卻當日的情。既來之,則安之,施主,願你好自為之。」
蕭可君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長者,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師,微笑的看著自己,只是她有些不解,為何他要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好像他知道自己有腹痛的毛病似的!她正想開口問些什麼,長者卻不言不語的走了,很快消失在轉角的街頭。
「真是個沒禮貌的老頭,突然冒出來說幾句話,快嚇死人了,又這麼突然的就走了,都什麼時代了,還有和尚,真是!」邱玉看著老和尚消失的街頭,不快的抱怨著。
「好啦,別怨了,我們不理他就好了。」蕭可君笑著說道,「咱們還是去找醫生吧。」
「瞧你,還說不是不在意,這麼著急去見醫生?生怕自己沒得病似的。」邱玉打趣的說道。蕭可君只是笑笑,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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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只是普通的腹痛,給你開點藥,兩天後如果還沒有好轉,再過來仔細檢查檢查。」醫生坐在蕭可君對面,漫不經心的說道。
雖然覺得這個醫生的態度不算好,不過想想,這樣也好,說明自己真沒什麼病呢!剛這樣想,又開始疼了,但不是腹痛,好像,好像是全身都在痛,像針扎一樣,疼的她齜牙咧嘴,臉也開始扭曲,滿臉的汗意。
「小姐,醒醒……」耳畔傳來一個聲音,——不像邱玉,她不會叫她小姐,「御醫,小姐她怎麼還不醒啊?」
好像是有人在叫她……
「那,皇上,只好再扎針了。」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
再扎針?是扎她?剛剛是有人在扎她?
「不要扎!」蕭可君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睜開眼,面前圍著幾個人,最醒目的,是一個穿著明黃色衣服——龍袍的人,還有一個丫鬟,幾個有鬍鬚的男子。
「可君,你醒了?你終於醒了?」穿著龍袍的人是欣喜若狂的聲音。
蕭可君打量著四周,記憶漸漸的恢復,原來剛剛只是一個夢而已,她還是在這個陌生的朝代。很失望的、有些責備的說了句,「我睡得好好的,你們幹嘛扎醒我!」在夢裡,至少她和她的朋友在一起,至少她還在現代,在她熟悉的家。這麼美的一個夢,他們怎麼可以吵醒她?!
等等,夢?剛剛好像夢到了那個老和尚——大師,兩年前在醫院門口遇到過的,他說什麼,「凡事皆有因果,若想解脫今日的痛,便要了卻當日的情。既來之,則安之」,這話什麼意思?是在告訴她,她來這裡是命中注定?若想解脫今日的痛,便要了卻當日的情?是否會解的痛是她的腹痛之病,那麼要了卻的情,是什麼意思?她來這裡只見過一個正式的男人——陸然凱,難道是跟他的情?不是吧——
「可君,可君,看得到朕嗎?聽得見朕說話嗎?」見蕭可君抱怨了一句之後,便不再說話,陷入了沉思,陸然凱很是擔心。他誤會了她,還打了她,她一定很生氣,很失望吧。
「我一沒瞎,二沒聾,怎麼看不見聽到啊?」蕭可君沒好氣的說道。真是的,打擾她的思緒。但是,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好像是皇帝,好像自己被關禁閉了吧?他怎麼會在這兒,自己這麼說話不會又被他罰吧?
想到這兒,蕭可君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盯著陸然凱,才意識到,自己全身酸痛,虛弱無力——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麼這麼累?他們幹嘛要給自己扎針?
陸然凱看她還會還嘴,活蹦亂跳的,放心了不少,笑著說,「你總算醒過來了,御醫,看看貴妃現在怎麼樣了?」
貴妃?他不是廢了她嗎?總算醒過來了是什麼意思,她睡了很久嗎?
……
「回皇上,貴妃娘娘體內的毒素已經排進,只要再休息段時日,便可康復。」
「好,你們先退下吧。」陸然凱說道。只要她能醒過來,就好。一切,都還可以重新開始!他差一點,就親手毀了她!還好,他還有補救的機會。
他們在進行什麼對話?她怎麼都聽不懂?什麼毒素?——哦,想起來了,在現代,醫生說她中毒了,所以才會每日腹痛,可,現在不是在古代嗎?還在愣神之際,就見一大群人在眼前晃蕩,從內室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陸然凱和銀鈴。——有沒有人告訴她,發生什麼事了?
「可君,你醒了,就好!是朕錯怪你,是朕差點害死你。但是你放心,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朕不會再不信你了。」陸然凱看著蕭可君還有些茫然的神色,認真的說道。
「哦。」蕭可君簡單答道。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他知道他冤枉她了,他是怎麼知道的?什麼叫「差點害死她」?
對於這個答案,陸然凱已經很滿意了,她還肯說話,就已經很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朕去處理些事,晚些再過來看你。」
「哦。」依舊是一個字。
陸然凱見她如此,也只好歎口氣,吩咐銀鈴好生照顧好她,便離開了。
他走了之後,蕭可君才總算吐出一口氣,還休息?她都睡得腰酸背疼了。——不過,她還是有必要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銀鈴,發生什麼事了?我睡了多久?我怎麼又是貴妃了?皇上怎麼查出來我是被冤枉的?還有,我好像中毒了,是不是?」蕭可君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銀鈴看了她一會兒,才跟她說了個大概。——這事,還真夠複雜的。
那天,陸然凱怒氣沖沖的走了之後,她便暈了過去,睡了兩天兩夜都沒醒,銀鈴沒有辦法,便去找陸然凱,跟他講明之後,陸然凱還是很擔心她,立刻叫了御醫給她看病,才知道她已經中毒了,是慢性毒藥,毒藥就藏在皇后送她的那串佛珠裡,兩月來,一點一點的侵入骨髓,好在及時發現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陸然凱大怒,問罪皇后,這時,銀鈴也向他稟明情況,說她伺候蕭可君這麼久以來,從為見過她做任何事,那些送給皇后的禮物根本沒有經蕭可君的手,都是她一手操辦的,至於香爐,她見過是一個宮女放進去的,但當時並不以為意,但她相信那不是蕭可君的意思。後來陸然凱仔細盤查之後,才知道那宮女是皇后的心腹,做著一切,都只是為了陷害蕭可君,保全自己的後位。
但那佛珠,皇后說是太后送她的,她再送給蕭可君,她並不知佛珠裡有毒藥。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後位,從沒想過要蕭可君的命。為了保命,為了將功贖罪,皇后說出了許多丞相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的罪證,甚至交代,玉妃不是難產而死,而是丞相派人動了手腳!
陸然凱當然勃然大怒,但念在他是兩朝元老的份上,只是罷了丞相的職,沒收所有財產充公,將他軟禁在家,沒有聖意,不得離開半步。而太后,則被一道聖旨請去皇陵,為先皇守靈,從此,常伴青燈古佛,沒有聖意,不得離開皇陵半步。至於皇后,撤了皇后之位,暫時軟禁在鳳儀宮,待小皇子出世,再做定奪。
蕭可君聽得心驚膽顫,毛骨悚立。——因為她中毒,罰丞相、罰皇后,她都還能接受,可是陸然凱怎麼會連自己的親媽都要收拾了?老太太應該也一把年紀了,卻不能享清福?更何況,她進宮兩年,從未見過太后,她怎麼會要毒害自己呢?可是問了銀鈴,她也只是搖搖頭!只是可惜了玉妃,紅顏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