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些下人是怎麼了,都不知趣的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若不是此時風之夜心情甚佳,這些不懂事的傢伙可有的受了。
從竹椅後站起來,轉身,還是有一道不悅的冷光從風之夜的藍眸中射出。
三貴在離房門五步遠的距離停下,被那目光懾的不敢吭聲。
「說!」風之夜有些無奈:為何夜王府中每個人都這樣懼怕自己!不怕自己的,難道就只剩了那個冷漠的女人?
「萬歲的使臣傳聖旨來了。」三貴聲音極盡恭敬。
「哦?在哪裡?為何不讓他直接來醉心居?」自己剛從皇宮回王府不久,沐哥就派人了聖旨來,有什麼事不能自己在皇宮中時當面告知,還要差使臣送聖旨來,真是多此一舉,風之夜暗想。
「稟王爺,使臣正在院外不遠處,奴才走的快,提前來通知王爺一聲,也好要王爺事先有個準備。」
風之夜的目光在三貴身上上下打量一遍,嘴角勾著那一抹靚麗的弧度:「請他進來。」風之夜無奈的擺手,這個三貴,真是個呆子,接一道聖旨而已,又有什麼好準備的?不過,作為一個下人,傻頭傻腦總比過分聰明了好。
「閔兒同王爺一起接旨。」蘭偌閔盈盈起身,與風之夜並肩站著。
「從今日起愛妃要特別注意自己的身子,坐下吧。」接旨可是要下跪的。風之夜將白玉一般的纖秀右手搭在蘭偌閔肩頭,輕輕扶蘭偌閔坐下。
「為了風家的骨肉,閔兒自然會萬分小心的,只是……臣妾怕……怕穆姐姐知道臣妾懷了王爺的骨肉會更加妒恨閔兒,對王爺的骨肉不利。」那可憐楚楚的神情,我見猶憐。
風之夜淡淡的笑:「她不會欺負閔兒了。」那個女人,連自己都已懶得理會,怎麼會再招惹閔兒?乖乖的當她的掛牌王妃,不惹是生非,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嗎?可是,怎麼心深處會有一絲不甘一晃而過?
「有王爺在,閔兒不怕……」蘭偌閔的聲音好勉強。
蘭偌閔真的很怕,不是怕那個女人的欺負,而是怕風之夜這點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改變:為什麼,王爺會對那個賤女人這樣信任?若是以往,自己說起怕被欺負時,風之夜應該會偏向自己,甚至會直接揮起拳頭去威嚇那個有名無實的王妃。那個女人有什麼!論美貌,她比不過我蘭偌閔,論才藝,她更輸三分,就憑著強大的家庭背景就能頂上王妃的桂冠!
不會的,狠厲的光突然在明麗的眼中閃過,蘭偌閔心竊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如今肚子裡的孩子,是我蘭偌閔最厲害的法寶,憑著這殺手鑭,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須臾,使臣在三貴的指引下進了院子。風之夜出門相迎。
「王爺聽旨。」使臣尖而柔的聲音傳來。
「臣接旨。」整整白玉長袍,風之夜欲下跪,這禮還是要行的。
「萬歲口諭,王爺免跪。」太監托著長長的聲音,自寬大的袖中取出聖旨,展開。
風之夜站起,繼續聽那個陰柔的令自己反胃的聲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夜王爺九月十二日午時前攜穆王妃趕赴皇宮,欽此。」使臣念完,雙手捧聖旨,遞給風之夜。
「臣領旨。」風之夜接下聖旨,收好。
「王爺剛趕回府中,又要啟程,真是有勞王爺了。」使臣笑看風之夜。
那張鍋蓋般的臉上肉乎乎的,似乎隨時都要流出脂水來,滄瀾國正在鬧饑荒,這太監怎麼能有這許多油水?風之夜玩味的想著,嘴角不禁露出一個怪異的笑,藍眸一眨,不理使臣的馬屁,只是沒有語調的問:「皇兄還有其他旨意嗎?」
「沒有了,王爺。」使臣恭敬的答,那臉諂媚的笑,似乎是畫在臉上一樣的一成不變。
「三貴,送客。」風之夜揮袖,這個率性而為的人對待厭惡的人,這已經算是客氣的方式。
使臣愕然間,只見眼前白影一閃,風之夜已經在眼前消失,抬頭,才看到他竟然到了房中。怎能這樣?傳旨的使臣可是要受到禮遇的,乘了幾個時辰的馬車,長途跋涉而來,即使是不熱情款待,至少也要管頓飯吧?這就送客?太不盡人意了吧?哎,餓著肚子回去吧,誰教他是王爺了!
「大人,走吧。」就連三貴的語氣也有點不客氣。
「額……哦……」太監無奈,跟著三貴離開。
「王爺要帶穆姐姐進宮嗎?」蘭偌閔聲音輕柔。
「當然了,怎麼能違抗皇兄的旨意?」九月十二日午時前趕到,今日就是十一日了,那明日大早就該動身了,只是,是什麼事,皇兄還一定要穆煙去?風之夜思忖著。
「臣妾也與王爺一起去。」要跟隨在側,不能給那個女人與王爺獨處的機會。
然而,風之夜關切的笑:「若是平時,本王定會將我的閔兒帶在身邊,但愛妃身孕在身,不宜遠途顛簸,還是留在王府中安心等本王回來吧。」
「剛回來又要走,臣妾捨不得王爺。」蘭偌閔眨動盈盈的妙目,深情的望著那張極其俊美的臉。
「哈哈哈……乖閔兒,本王會速速歸來。」風之夜的笑在廂房中迴盪,如天籟絲竹般,久久迴盪。
而蘭偌閔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靜。
山腰,一條常年不斷的細水流經巨大的石塊,歷經歲月侵蝕,巨石上已形成一條清晰的溝壑。地勢平坦處,水流漸漸平穩,匯成一淺潭水,滋潤著那群飄香的荷花。
水潭旁,是一座氣勢輝煌的三層建築。華麗而莊重的大樓凌然立於山間,直給人一種夢幻而憧憬的感覺。
這並非夢境,而是龍騰山莊的莊主樓。
作為龍騰山莊的莊主,墨千羽卻很少出現在莊主樓,所以樓中最寬大最華麗的那三間房一直空置,接任莊主那天,這個喜好寧靜、喜好質樸的絕世男子並沒有像歷代莊主一樣搬入莊主樓,而是搬到了一處寧靜的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