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陽光照在雪上,整個雪地都變得刺目。除了那一點食物,什麼都沒帶出來。一步步在雪中艱難跋涉,即便是踩在酈落雪的腳印中,如月也走得頗為吃力。
夜沉似水,月亮只剩下一絲淺淺的細線。星光璨璨,清冷的映在雪上,目力所及除了夜幕沉沉的黑,就是雪地刺目的白。如月的眼睛已經被雪灼傷,看東西模糊一片,不想成為酈落雪的負擔。如月咬著牙,始終沒說,盡力跟在酈落雪身後。
如月的心思怎能瞞過精通讀心術的酈落雪,若是說破那般驕傲的女子斷不會再跟自己一起走。酈落雪能做的就是放慢自己的腳步,等著後面的人追上。
兩人尋了一塊背風的岩石,酈落雪拂了拂地上的殘雪,攬過如月的肩坐在岩石後面。如月竟不覺唐突,兩人像是相戀多年的戀人一般自然依偎。
酈落雪替如月緊了緊領口,讓如月靠在自己的胸口。
「胸口是離心最近的地方,你靠著我的胸口不會冷了。」酈落雪的聲音從如月的頭頂,從如月枕著的胸膛內傳來。心間一顫,如月輕輕握住酈落雪冰冷的指尖,將溫暖傳遞。
雪山的日出美的像一幅畫,朝霞染紅了雪山,一座座雪山像是一個個披了粉紅紗衣的仙女。太陽終於從山的那一邊跳出,發出耀眼燦爛的光芒。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如月眼前突然光芒大勝,那白改過了一切模糊的影響,接著便陷入了黑暗。再無一絲光亮,天地間只剩下那一種顏色,無邊無際。如月茫然的站在雪中,再也沒辦法走下去了。
酈落雪一躍來到如月面前,用手在如月的眼前晃了晃。如月的眼睛明亮有神,卻無一點焦距,對於酈落雪的動作一點反應都沒有。大力的將如月拉入懷中,恨不能將如月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你走吧。」如月沒有動,木然的說。
「如月你在說什麼傻話。」酈落雪將下巴放在如月的肩膀上。
「你走吧!」如月一把將酈落雪推開,哭喊道。「帶著我你走不出去……」
酈落雪的臉上笑的溫暖。她只是不想再拖累自己,她不想讓自己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攔腰將如月抱起,如月的臉依然貼近在自己的胸口。
如月陷入了沉默,任由酈落雪抱著。
這樣又行了三日,只剩下一日份量的食物。
「雪山之後是另一座雪山,你究竟能帶我翻過多少座雪山?」如月突然開口。
「到我死為止,我一定能把你帶出雪山!」將如月放下,讓如月轉過來,面向自己,輕輕吻了下如月的臉頰。湊近如月的耳邊,酈落雪一字一頓堅定誠懇。「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如月,我們會一起活到頭髮眉毛都花白的時候。」
一滴一滴,淚水滾過如月的臉龐。
酈落雪輕輕吻上如月的眼。「如月莫要哭了,你的淚燙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