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烈一臉木然的從殷老夫人房中出去,正碰上收租歸來給殷老夫人請安的如月。
「夫君這是怎麼了?可是娘親的身體不安?」
「沒,沒什麼。娘親剛剛睡下了,月兒便別去吵她老人家了。為夫跟你一起準備午飯吧。」殷烈強壓下剛剛心內的翻騰,下定決心一般拉起如月的手朝廚房走去。
「娘親定會好起來的。都說君子遠庖廚,夫君還是去書房讀書吧。」話是這麼說,如月還是很希望殷烈能跟自己一起分擔些家事,當年父親母親便是一同分擔生活裡的點點滴滴。
「娘子出去收租已經夠辛苦了,為夫看著心疼,就讓為夫幫你分擔一下。」殷烈的心底騰起濃濃的愧疚。
如月臉上一紅也就由著殷烈將自己拉進廚房。
納妾的事情背著如月緊鑼密鼓的張羅著,正當秋日收穫之時,如月日日要去收租,想要瞞她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殷老夫人將自己多年來積攢的首飾盡數變賣,在固縣的南郊租了個小院,又置辦了些必要的家什。請了媒婆,說合了青陽縣的一戶唐姓人家庶出的女子。
對如月只說,殷烈這幾日在學問上遇到些問題,白日間要去同以往的同窗探討一下。如月不疑有他,隔幾日便在殷烈的袖袋中放些銀兩,出門不比在家,用錢的地方很多。
殷烈心中愧疚難當,更是不願面對如月。夜間兩人共枕而眠,也是各睡一邊。如月心中漸漸不安,那籤文夜夜在夢中閃現,人越發的憔悴了。
殷老夫人的身體已經大好,如月便一門心思的撲到收租理賬之上,藉著忙碌忘掉心底的不安。
轉眼已是迫近中秋,理完了賬,如月便在家中準備中秋應節之物,那籤文已經成為她心中的一個夢魘。瞧著妻子一天天憔悴了,殷烈每每想要告知她真相,話到嘴邊卻沒辦法說出。自己負了當年的誓言,殷烈很怕如月責問。終日便躲著如月,天明之前便起身出府,天黑就寢才回府。
面對殷烈的改變,殷老夫人不過問也不阻止,如月心底的不安一天天擴大,咬著牙只等著殷烈對自己坦白的那天。
府外的那個小院很快便有了喜事傳來,殷老夫人樂的嘴都合不攏了,日日催問著殷烈何時將唐蜜接進府中。殷烈沉著臉一眼不發,既不說接,也不說不接。
對於殷烈納妾之事,其實坊間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如月一直忍著不問是想從殷烈口中聽到答案,只要他說沒有便是沒有。夫妻間最大的信任莫過於相信不可能的相信的事情。殷烈一日不說,她便一日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