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這日,殷烈竟然沒有出府,難得一個團圓的節日,他也想在家中同家人一道安穩的度過。
天還沒有大亮,便有一名老婦急急來到殷府要見殷老夫人。那婦人附在殷老夫人耳邊耳語一陣,便急急離去了。
殷老夫人將殷烈喚進房中,拍著桌子高聲質問著:「你還想要拖到何時啊?!那是我的孫子啊!昨晚上蜜兒不小心差點跌了一跤,我的孫子差點就沒了!你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
「接!我這就去接她進府!」殷烈負氣一般,一摔門就出了殷老夫人的房間。
如月就站在殷府門口,臉上看不出喜怒,身形纖細的猶如狂風搖擺不定中的翠竹。
瞧見如月,殷烈的身子一頓,低著頭從如月旁邊走過。如月茫然轉過身子,定定的望著殷烈遠去的方向,心底間只剩下最後一支小小的蠟燭,她的心已經冷了冰了,那支蠟燭發出的小小火光照耀到的地方是此刻她的心中唯一一點有知覺的地方。那只蠟燭代表著如月心底最後一點希望。
殷烈引著一頂小轎到了殷府門口,付了轎夫腳錢之後,殷烈小心的從轎中抱出一抹桃紅的身影。
處處金黃的中秋,那一抹桃紅在如月眼中是那般刺目!心底的那一支小小蠟燭,被這股桃紅色的風吹滅了。刺骨的寒冷從心底蔓延開來,如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臉色又白了一層,像是撲了厚厚的一層粉。
殷烈將那女子放下,小心翼翼的模樣,刺的如月心裡一痛,明明應該沒有感覺的。
唐蜜羞赧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式進殷府,讓她忐忑擔心不已。如月的賢良淑德是出了名的,不過哪個女人會開心快活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帶小妾進門。瞧見如月慘白著臉,唐蜜心裡開始有些同情這個女人,咬了下唇。「夫君,你還是送蜜兒回去吧。」
夫君,夫君,自己的夫君何時成了她的夫君?真諷刺,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殷烈安撫的捏了捏唐蜜的手,鼓足了勇氣定定的看著如月。「月兒,這是蜜兒。」別過臉去,殷烈才能將後面的話說完。「她已經有了殷家的骨血,日後你們姐妹二人要好好相處。」
如月就站在門口,不回答,也不讓開。殷烈牽著唐蜜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站在門外。行人開始駐足觀望,細碎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唐蜜微微顫抖著,殷烈將她攬進懷中。
蘭兒攙扶著殷老夫人出來,打破了眼前的僵局。瞧著如月的架勢,殷老夫人臉上已是不悅,此刻她的心全部都被唐蜜肚子中自己的孫兒佔滿。
「如月,你一向是個識大體的孩子,今天怎麼這般不知進退。平白的讓人看了我殷家的笑話。」此刻殷老夫人已經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
如月一言不發,只是定定的看著殷烈。
殷老夫人更是不悅。「你嫁進殷家七年,一無所出。念你還算良順,殷家不已七出之罪休掉你,已經大恩!如今你還想我殷家血脈流落在外麼?!還不速速退下!」殷老夫人的身架端的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