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暮子允一同吃完早餐,送他出門,喬曼獨自坐在院子裡籐椅上,沐浴著朝陽,此時已經入秋,初秋的風吹來,有些涼意,在她卻覺得舒爽愜意。
自回來後,暮子允完全把她當作了稀有珍寶來養,不讓她操勞,不讓她獨自外出,如果不是他帶著,她只能活在這封閉的空間裡,以前還有楚妍偶爾陪她閒聊,現在她一走,自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個,要想找個人說說話,比登天還難。
看著不遠處怒放的一簇菊花,在絢麗的陽光裡泛著金燦燦的光芒,耀人雙目,由不得瞇了眼睛,心裡的抑鬱卻不曾因著這份燦爛而減少半分。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猜想一定是請的月嫂。
懶得回頭去看,自己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經常喜歡躺著或靠著,就如得了軟骨病,甚至懶得去思維,實際也沒有可讓她操勞的事情,暮子允早就把一切安排的很周到了,她要做的是享受生活,而,這種近乎寄生蟲的享受對她來說,有些乏味,甚至於害怕獨處的時間。
她有幾次向暮子允提出過,要出去做事,或者在他的公司給她找份差事也好,可他總是堂而皇之的攔下,說什麼她身體才剛剛恢復,需要靜養,而且,以他們這樣的家庭根本不需要她去做事,做好暮太太就好了,於是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喬曼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可,總覺得他有點大男子主義了,有點金屋藏嬌的味道,這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這樣的生活真是愜意。」
悅耳婉轉的聲音在面前響起,這不是月嫂的聲音,月嫂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聲音深沉,略有些沙啞,聽聲音分明是個年輕女人。
把她從悠悠的思緒中拉回,抬眼望去,是她?
「你怎麼又來了。」坐直身體,仰頭看著面前裝扮時尚,性感迷人的女人,微微蹙眉問著,聲音裡透著不歡迎。
對她的反應夏雨馨根本就不以為然,也早就料到,依舊淺笑著,「我想你不該把我當敵人來看,我也並非你的敵人,只不過曾經是你的老公以前的戀人,僅此而已,現在我已經退出,你再這樣劍法弩張的,有點小家子氣了,怕是也會為難你的丈夫,他夾在中間很不好做的。」
夏雨馨身上已經沒有那股傲氣,有的是一份平和沉穩,一番話也說得沒什麼漏洞,似乎都在情理之中的,只是聽在喬曼耳朵裡總覺得不舒服,尤其在自己的家裡再次簡單她,很是忌諱。
「既然知道你們是過去式,為什麼還要糾纏不清?聽說你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而且收入也不菲,應該沒必要再和子允有什麼瓜葛了吧?」看她表面上雖看不出惡意,可給喬曼的感覺依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口氣也沒有一點緩和,仍舊生硬的說著。
「是的,只是這次我不是來找子允的,而是找你,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看得出你雖然錦衣玉食,卻不是很舒心,你很孤獨,需要一個朋友。」夏雨馨微笑著,絢麗的陽光裡很是迷人,宛若那朵朵盛開的金菊。
這個女人很是不簡單,堪稱女子中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暮子允生活裡全身而退,華麗麗的離去,此時她意在何為?似乎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這是個頗有心計女人,做出事來總是讓人琢磨不透,她不得不防。
「你說的沒錯,我需要朋友,可,不會是你。」喬曼斷然拒絕。
「你何必距人以千里之外?」夏雨馨似乎有些失望,陽光裡一張精心修飾過的面頰略有些悲傷,「我本是個苦命的人,流落街頭,後遇子允被追殺,挺身而出,替他擋了一槍,後被接回暮府,視為家人,有了一個遮風避雨的家,千不該萬不該,對他生了愛意,累己累人,可總算放下了。只是總覺得有些孤獨,每每工作一天,回到那個大房子裡,就覺得異常的寂寞,很懷念生活在暮府的時光。所以,我想和你成為朋友,也是有些私心的,是想重拾舊時的親情,讓自己不是那麼無依無靠。」
她這樣一說,到讓喬曼不知說什麼才好了,她對那份孤獨寂寞深有同感,也可以理解,只是對她所說的真實度有所懷疑,總覺得暗藏著什麼陰謀。
「就算我們不是朋友,你也可以去暮家,與我無關,因為我們有獨立的空間,你我也不會經常碰面。」
「可是,子允會反對,他對我不信任,怕我做出傷害你的事,由此看出他有多麼的在乎你,你還擔心什麼呢?我和他永遠不會死灰復燃的,而且,我也很喜歡和你親近,因為在我來說,你也是我的親人,嫂子。」夏雨馨輕聲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喚著,臉上泛起一點羞澀,宛如一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無害而單純。
這聲意外的稱呼聽得喬曼心頭有說不出的一種異樣情愫在蔓延,那層在身邊周圍鑄就的冰冷在瓦解,由不得溫和的笑了,看著面前女人也不是那麼討厭了,「我可以試著接受。」
「謝謝你,喬曼,你真好。」夏雨馨顯得異常的激動,伸手握住喬曼的手緊緊的,喬曼蹙了下眉頭,都把她弄疼了。
夏雨馨似乎察覺了這一點,連忙鬆了手,「對不起,你看我太激動了,有些沒輕沒重。」
「沒關係。」喬曼沒好意思去揉那捏痛的地方,只是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對面,突然間昔日的情敵,這般親熱,她一時適應不了。
夏雨馨看了看被自己捏紅的小手,下意識的抓起,遞到嘴邊,剛要吹吹。身體卻被有一股來勢洶洶的力量倦了出去,都來不及採取措施,身體就如風中的落葉飄了出去,然後墜落,屁股和青石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痛得叫出聲來,咬著牙,抬頭,憂怨的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