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孤北臣拉著宜蘭的手卻不放開,彷彿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宜蘭便極為配合地整個人依偎在他身上。孤北臣道:「能下床了?快過來,外面風寒!」
白紫蘇就是站著不動,誰也看不懂她此刻想幹什麼。
突然,喵嗚一聲,一隻雪白的小貓一瘸一拐地爬到紫蘇腳邊,細細的爪子攀著紫蘇的腳腕,像個可憐的小乞丐,渴望母親的懷抱。紫蘇心裡一軟,就蹲下來,將小貓抱在懷裡,逗弄著小貓的小爪子,臉上無盡憐愛,對宜蘭道:「宜蘭,這是你的貓?」
宜蘭驚喜道:「哎呀,你這小東西……」便趕緊上來,想要將白貓接走。
紫蘇身子一側,將白貓護在懷裡,偏偏不給她。
紫蘇神色很是冷淡,口氣也生硬,道:「這貓跟我有緣,你把它送給我了吧!」轉頭對孤北臣笑了笑,道:「王爺,你讓宜蘭把這貓送給我了吧!」
她竟然對他笑了。孤北臣長久地看著紫蘇,又看了看宜蘭,「不過是一隻貓,宜蘭,你就送給她了吧。」
宜蘭翻了個白眼,但見孤北臣都說話了,便哼了一聲:「給你了,給你就是,又不是多金貴的東西!」
白紫蘇歡喜地抱著小貓轉身就走,孤北臣喊了一聲:「你……你這就走了?」
本以為她看到他和宜蘭在一起,會嫉妒心發作,吵鬧一番,她如果吵鬧一番,自然也就等於化解了她心裡的結。他給她一個台階下,大家皆大歡喜,從此再也不想小產的事。可是,她竟然不生氣!!
他有些摸不透白紫蘇的想法。
她難道永遠不能原諒他?
白紫蘇聽到孤北臣的聲音,猛然轉過身,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神情越發地恍惚,「哦,我竟然忘了,王爺,你把寶寶的肚兜還給我!我給他戴上。」低聲對著懷裡的貓叫道:「寶寶,娘疼你。」
竟然把貓當成了孩子。
孤北臣立刻紅了眼,指著白紫蘇道:「你這個女人是瘋了!你是要故意氣我?」突然之間,那氣就憋在胸口,再也無法對她發出來。這瘋也是他逼的!這氣也是他活該!……
白紫蘇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只專注著懷裡的貓,對這個有氣無處撒的男人不屑一顧。
孤北臣心裡有氣,強自憋著,憋得坐立不安。宜蘭還不識趣地問他怎麼了。
「沒怎麼!」他負氣似地將宜蘭摟在懷裡,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宜蘭摟住他的脖頸,也深深地吻著他。兩人便衣衫盡落,倒在榻上。
突然,孤北臣腦中冒出白紫蘇在閃紅峽對他說的話來。
「我要你在別的女人親吻你時,都會想起我來。因為,我知道,你已經把我放在了心裡……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已經愛上了我!」
那個夜晚是漆黑的,然而她的話卻如雷貫耳,震盪著他的心。他什麼都看不見,當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心便會打開了吧。
只是他的心,或許他自己都未必瞭解。
而那個女人卻是瞭解的。
她不僅要他愛她,更想左右他的心情,左右他的感官,她想讓他心中只放的下她一個人。可是,不管他怎樣掙扎,白紫蘇就在他的腦中徘徊不去,或笑,或怒,或悲,或喜,或嗔,或怪,或羞怯,或執拗……
孤北臣麻木地摟著宜蘭,冰涼的唇劃過她的肌膚,突然覺得心裡有一塊兒地方失落了。
他看著宜蘭嬌媚的容顏,將更密集的吻烙在她的臉上,身上,彷彿在對她做著某種補償……
突聽一聲「宜主子!」。
孤北臣立刻把宜蘭推開。宜蘭滿面緋紅,想到現在還是白天,忙收拾好衣服,不悅道:「進來!」
原來是白紫蘇身邊的丫頭采月,聽到宜蘭吩咐,便捧著一件雪白的大氂進了來。
孤北臣看見她手裡的狐皮大氂,臉忽然陰沉起來。
采月看了看孤北臣那陰沉的臉色,只覺冰冷的憤怒壓迫而來,渾身一顫。
膽小的丫頭很快平靜下來,對著臉色一樣難看的宜蘭勉強笑道:「宜主子,今天下雪了,王妃看天冷,便讓奴婢將這大氂拿來給宜主子,以酬宜主子贈貓之情,望宜主子注意保暖才是!」
宜蘭仔細地看著那大氂,一把接過,雙眼就含了淚:「三郎,你……我問你討那白狐皮子,你說破了不能用,原來你倒是給了她!」氣呼呼地把大氂扔給孤北臣,接著伏在榻上,又開始哭得慘不忍睹。
孤北臣覺得不忍,又覺得煩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任宜蘭哭鬧不說話。
過了半晌,沉沉道:「你累了,歇著吧!」提腳走出漪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