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趁采月給宜蘭送衣服的時候騎著烏玉,跑出了王府的大門。孤北臣早已撤了對她的禁足令,誰敢攔?
她記得歐家碧就住在王府隔壁胡同裡的停雲小築。然而在胡同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總也走不出去。她想自己可能是迷路了,便下馬,牽著馬兒慢慢地走在風雪中。
馬蹄總是打滑。
白紫蘇拍了拍烏玉道:「烏玉你這個莽撞的小伙子,你別跟著我了,先回去找你的白龍去吧。」烏玉嘶鳴一聲,便果真一溜煙兒跑遠了。
紫蘇看著烏玉那逐漸被大雪掩蓋住的無限歡欣的背影,又不禁悵惘起來:「讓你走,你就走,只顧得你的馬姑娘卻不管我了,真是沒有良心!」
迎面一個浪蕩公子閃著迷離的笑意,向她走來,她視若無物。
那浪蕩公子伸手攔住了她,浮浪笑道:「小娘子去哪裡,小生為娘子領路可好。」
紫蘇先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慢慢湧上了無限同情,淡淡道:「如果你想死的話,停雲小築。你可知道在哪裡?」
「怎麼不知道!小生這便給小娘子帶路……」話還未說完,滿是浪蕩笑容的臉奇異恐怖地扭曲起來,慢慢萎頓在地,竟是氣絕身亡。
他身後慘碧刀刃一閃,黑衣的暗衛便單膝跪在死者的屍體旁,誠惶誠恐道:「王妃受驚了!王妃如果去停雲小築,由小的帶路便是!」
紫蘇不忍看地上的屍體,臉撇向一邊,道:「把他好好安葬!」
她早知道孤北臣派人監視自己。有時候監視也是一種保護。
紫蘇冷哼了一聲,低聲喃喃嘟囔了幾句。那暗衛仔細聽,依稀是:「你還管我做什麼!」
暗衛不知道紫蘇是說孤北臣,只心想,完了,王妃生氣了。王妃如果大聲罵罵他倒也舒坦,就怕王妃心裡記著仇,嘴上只嘟囔,回去到王爺那裡告上一狀,他得吃不了兜著走!冷汗頓時涔涔地冒了出來。
大雪紛紛揚揚的下,紫蘇穿得單薄,只覺得渾身寒冷,然而卻看到那暗衛冷峻的面龐有汗滴涔涔地滴下,大為詫異:「你很熱麼?」
暗衛冷峻著一張古銅色的臉,一動不動道:「回王妃,小的很冷。」
「這樣啊!」紫蘇想了想,便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塞到那暗衛手裡,道:「把這封信送到停雲小築去吧,跑跑腿,省得你冷!」
暗衛卻依舊跪在地上:「回王妃,王爺吩咐小的要時刻不離王妃左右,以便保護王妃。」
紫蘇臉上一絲不耐閃過,勉強壓下心裡的憤怒,道:「我累的走不動了,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快送信,送完就回來找我。」
「這……」暗衛拿袖子擦了擦汗,躊躇著不動。
突然一聲輕笑傳來:「紫蘇,看你把他嚇得多慘!」
紫蘇扭過頭來,只見白茫茫的雪地上站著兩個公子。孤北莫一身銅紅長袍,鳳眼炯炯,似笑非笑,意態瀟灑不羈。而站在他旁邊的是個身材修長,氣質不凡,卻眉目清美得過分,堪比女子的紫服俊俏公子,此刻,那公子眼睛只撇向一邊,顯得有些目中無人。
兩人都只穿著單薄的一件衣服,竟然也不覺得冷。
那紫服公子看起來有些面熟。紫蘇看他們意態親密,不像是一般的酒肉朋友。最近傳說二爺突然改性,喜好斷袖來,難道是真的?
紫蘇顫顫地叫了聲:「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