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愛成殤:蝶戀花 侯門似海 和王妃對峙
    情愛或許是解開仇恨和惱怒的良方,可是如今……紫蘇想到腹中的孩兒,心想今天決不能讓他碰自己。便將螓首貼在他的肩上,伸手輕輕而溫柔地撫摸他的背,「王爺,你醉了!」

    「我沒醉!」聲音嘶啞,孤北臣手一推,將紫蘇按倒,俯下身,眼光炯炯如墨,咄咄逼人:「你別在這裡假惺惺了,你叫我怎麼相信你!」他口口聲聲對宜蘭,對身邊的人說白紫蘇跟燕王沒有關係,然而今天卻叫他逮到她和燕王私會,無疑於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私會的事說不定傳遍王府了。想到宜蘭那委屈如鹿的眼睛和即將到來的質問,他就覺得煩躁不安。

    紫蘇聽到孤北臣的話,只錯愕地看著他。原來他又開始不相信自己。

    孤北臣難道相信自己借燕王的手害了宜蘭?紫蘇心裡不禁湧起委屈,更多的是悲憤,「王爺憑什麼不信我!」想到將來江東起事,而他的夫君竟然不能給她她想要的安全感,眼睛裡一絲驚悸和悲倫閃過。

    孤北臣敏銳地捕捉到她的這絲恐懼和慌亂。她又為什麼怕他?為什麼不叫他北臣,而恭敬地叫他王爺?

    「該死的王爺!」孤北臣怒喝。

    紫蘇身子一抖。轉瞬又被孤北臣一把抓住,眼睛緊緊地逼視她:「我今天打了你,你不是該恨我麼?!」

    「……我……我是你的妻。」紫蘇只覺得他快要發瘋,只想給他一粒定心丸,要多少,給多少。她不怕他,但是她為了寶寶的安全,必須首先考慮自己的安全。突然想到他們之間的約定,忙道:「北臣,你難道希望你的妻恨你麼?」

    紫蘇一喊北臣,果然,孤北臣火氣頓消,溫涼的手指撫摸著她紅腫的臉龐,道:「你難道不想解釋一下?你解釋給我聽。」

    「我不想解釋。你讓我見穗穗,我要問問她,是不是她在陷害燕王!」紫蘇倔強地看著孤北臣,並不想解釋今天怎麼會碰到燕王,不想對著他大聲喊冤枉。他終歸是不信她罷了。既然不信,她的任何解釋都是無用的,她不想白費口舌。

    如果他信她,何須她解釋?

    孤北臣又開始狠狠地盯著紫蘇。紫蘇低垂著眼,不看他。

    過了好久,只聽孤北臣輕歎一聲,拿過毛巾,輕輕地擦拭紫蘇紅腫的臉。

    紫蘇有些愕然。

    「疼不疼?」卻不等紫蘇回答,自顧自地說著:「我知道你很疼,我也不想打你,然而這是個教訓,回頭你自己要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嗯!」紫蘇木然而乖順地答應著。她的內心在叫囂,她委屈,她沒錯!她有什麼錯!

    孤北臣看了她半晌,溫涼的手指輕輕地撫摸她的唇,冰涼的手指使唇上的傷口痛意減少了幾分。「宜蘭我不能辜負她,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們發生爭執,你去木蘭山莊靜休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木蘭山莊就在潭州城南面十里,緊挨著木蘭圍場。是前朝昭明太子讀書的地方,現在是王府的別院。山莊裡峰巒秀美,林間風動,石罅露雨叮咚不絕,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出去?」紫蘇彷彿不相信似的,將孤北臣推開,仔細地打量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為什麼選擇讓她搬出王府。她在他心裡果然沒有宜蘭重要。

    「宜蘭救過我,她現在孩子也沒了,身體更加不好,紫蘇……我知道你比她堅強些,只能委屈你……聽話!我愛你。」孤北臣眼中滿是苦惱,彷彿對紫蘇傾訴才能讓他從這矛盾中解放出來。

    紫蘇一下子心軟了,宜蘭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況且如果去木蘭山莊,她便可以安心地生下孩子,便道:「好,我去!」懷孕的事怎麼也無法對他說出口。或許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吧,她竟然一點都不怨他將她移出王府。也或許就是要故意氣他,偏不告訴他。

    然而這心裡的憤懣還是難以排解。突然,腹中一陣絞痛,紫蘇手抓著軟塌把手,冷汗涔涔地冒了出來。

    「你怎麼?病了?」孤北臣緊張道:「是我那一掌打重了吧?」覺得有些不忍,輕輕摟住她道:「晚上,我在這裡陪你!」

    紫蘇臉上疲倦極了,道:「我身體不適,王爺請回吧。」又叫他王爺了。

    孤北臣臉上僵了一下,忽視她的請求,反而繼續用他如深不可測的眸子琢磨著白紫蘇。手指輕輕地捏住紫蘇的下巴,抬高她的臉。她的臉一片蒼白。

    白紫蘇輕輕地扭過臉,下巴擺脫了他的手指。

    面色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將手收回來,孤北臣只覺得白紫蘇有事情瞞著他。冷笑道:「你還想不想再見到穗穗?」

    「不想!」白紫蘇一口回絕。

    「好,那我就賞她個全屍。」孤北臣拋下話,轉身要走。白紫蘇這才反應過來,他問她想不想見穗穗,意思是問她要不要讓穗穗死?

    白紫蘇心一下子涼透了。她不是故意的。她慌忙跳下床,拉住孤北臣的衣袖,幾乎哭了出來,「王爺,求你饒過穗穗吧!」

    孤北臣將袖子從她手裡抽出,很溫柔地將她護送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笑道:「你是在替她求情麼?太晚了。本王下過的命令怎麼能收回?你不是累了麼?本王也累了!記著,穗穗是因為你而死的!」……

    穗穗很快就在這個肅殺的秋日死去,微寒乍暖的秋風沒有拂動她烏黑的髮絲。她是拿了三尺白綾,懸樑自盡。說是為同時故去的一個老太妃殉葬。

    誰都知道,穗穗和那老太妃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不過是掩飾王府秘密的一個手段。有的人生命如螻蟻,生死有時候並不由己。需要生的時候便生,需要死的時候便死!

    幾千盆雛菊擺放在老太妃的棺木周圍,肅殺的黃色鋪天蓋地漫延開,菊花在秋風中瑟瑟發抖。襯得穗穗的薄棺越發得可憐。

    參加葬禮的人圍繞在焚香的銅爐前默哀。沒過一會兒,齊王,大房,二房的人便離去,只剩下一身縞素的孤北臣在那裡站著,由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監扶著!這個太妃在孤北臣小時候對他很好。不過死了換來的不過是排場的葬禮和孤北臣幾滴象徵性的眼淚。在他心目中,無人可以取代他的親娘。

    白紫蘇看著萬千瑟瑟搖動的菊花,哭得差點昏厥過去,幸而采月一直扶著她。

    她如果死了,會不會也是這樣漫天的黃。她又有些絕望地想,或許她會死無葬身之地吧。是她一句話害死穗穗的。她真是造孽。

    采月急死了,只小聲說:「小姐,別哭了,再哭,小心動了胎氣。」

    白紫蘇頓時警醒。對啊,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寶寶。此刻站在萬千菊花中,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府裡誰也不知道她的腹中正孕育著希望的種子。那邊是死,這邊是生,原來她正帶著她的寶寶迎接一場生與死的交接儀式。

    她看向孤北臣,卻發現他有意無意地瞟了她一眼。白紫蘇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腹部的衣裳,恨不得寶寶快些成長,一夕間就可以生出來。她突然害怕自己保護不了他。

    棺木被健壯的家僕抬走了。

    忽然,在穗穗的薄棺經過的時候,變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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