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玲告訴我,今天要演戲,逼真的,得到他們同情,無非就是讓我,陳訴自己孤兒寡母的悲慘,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哪怕再恨你,也會因為你的悲慘而原諒你。
走進病房,我的眼睛怯怯的望向病床上躺著的男人,他已經睡著,旁邊是他的妻子,40多歲的農村女人,曾玲說那個女人很老實,應該好說話,但她的弟弟,看著有些社會氣,說話也很不客氣,讓我要小心點。
幸好,他今天不在,應付那個老實的農村女人,我的眼淚便能打動她。
「大姐,真的對不起,昨天我·;;·;;·;;·;;·;;·;;」話還沒說完,我的眼淚便如珍珠般掉下,我並不是演員,但在那樣的環境下,我情不自禁。
她征征的看著我,看著我流淚,張著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聽到她的歎息,非常無奈,這個打扮很土的女人,面對我這個肇事者,本來可能有很多的怨氣,卻被我的眼淚,堵住了所有的話。
那個男人,叫張柱,曾玲告訴我的,此時睜開了眼睛,我最怕看見的,他的眼睛,在被抬上救護車時,消失,而今天卻必須面對。
他的眼神冷冷的,看著我,沒有那天的痛苦,只有怨氣。
「張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泣不成聲,說了句廢話,哪個車禍,會是故意的?
「這位大哥,我的朋友,為了這件事,一直很內疚,也很難過,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可是既然遇到了,我們一定做好善後工作,你安心的在這裡治療,我問過醫生了,你這種情況,通過康復,能回到以前的狀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負責的。」沈正揚很誠懇的對傷者和家屬說。
我慶幸讓他今天跟我一起來,以他的成熟的處事,為我解圍。
我看到張柱的表情,在一點點緩和。
看來並非曾玲說的,是難纏的一家人。
「誰是撞姐夫的人?」一個粗大的嗓門的在病房裡響起,曾玲描繪的傷者的小舅子,出現了。
與她所說無異,五大三粗,還有滿臉橫肉,手臂上,還有紋身。
「我很抱歉,發生這樣的事,請你們原諒。」我迎著他的目光,表達我的歉意。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自在,甚至,有些扎眼。
他跟姐姐一點不像,一個是老實的農村婦女,一個卻是社會習氣很重的年青人,兩人足足相差有10多歲。
「一句對不起就行啦?我姐夫可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家老小,全指著他,現在他躺在這裡,不能掙錢,讓老的,小的,喝西北風去呀?」可能看著我是個女人,並且有點可憐樣,他並未表現出凶悍。
我完全能聽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