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治仍然閉著眼,將腳伸出,宮女跪坐在自己腳後跟上,講宇文治腳放在自己雙膝上,褪去襪子,試了水溫,將宇文治雙足放進水裡,宇文治絲絲吸氣。
宮女連忙後退一步,恐慌道:「奴婢該死!」
其實沒有什麼,水稍微有點熱,宇文治雙足放進去,被熱水一激,渾身緊繃的肌肉頓時鬆懈下來,是舒服的。
常躬抬眼本想呵斥,見了宮女嚇得蒼白的小臉,「咦」了一聲,聲音裡透著驚奇,緊接著迅速道:「還愣著幹什麼?」宇文治倒是好奇了,常躬是宮裡的老人兒,處變不驚的,於是睜眼。
那宮女彎腰後退了幾步,正要回身出去,宇文治看到一個白皙的側臉,沒有什麼,又閉上眼睛,猛然又睜開,「回來!」
常躬暗暗歎口氣,什麼都是命啊!
宮女怕的不行,撲通跪下,膝行幾步,只是不停磕頭,一疊聲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宇文治有點不耐煩了,「這裡沒有人叫你死!抬起頭來!「
「奴婢不敢!」
「朕恕你無罪!」
宮女緩緩抬起頭來,依然不敢抬起眼皮與皇上對視,秀美的小臉垂著兩行清淚,睫毛不安地扇動著,額頭紅了一片。
宇文治怔住了,心思轉動,呵呵冷笑兩聲,「真是好心思,好計謀,好決斷。」又轉過頭來對常躬笑道:「常躬,你剛剛還跟朕說,朕是操勞過度,思慮過甚,朕瞧這宮裡,都比朕想得多,做得多。」
宇文治聲音帶著笑,語調平淡,眼裡卻是冰冷,常躬服侍宇文治多年,知道皇上已是徹底怒了,常躬衝著宮女怒斥:「還不趕緊退下,作死啊!」
「慢著。」宇文治勾起宮女下巴,細細端詳,用拇指抹去宮女眼淚,宮女抖得就像風中的落葉,幾乎撐不住身子軟下去。
宇文治另一隻手輕輕從宮女額頭上撫過,溫聲道:「疼嗎?」
宮女溫言一驚,對上宇文治疼惜的黑眸,幽深不見底,宮女心裡一跳,「不疼!」
宇文治笑了,似乎很開心,笑意到達眼底,眼底的一汪墨一樣的黑頓時化開,淡去,一圈一圈的漣漪,宮女臉一紅,眼裡一層淚光,睫毛纖長,眉目柔媚動人。
常躬心裡咚咚響,似乎有一個拿著棒槌緊鑼密鼓地下死勁敲著,謹慎出聲,「皇上,您該安寢了。」又衝宮女使眼色。
宇文治斜一眼常躬,瞭然地笑,「急什麼?朕腳還沒有洗完了。」
「老奴來。」常躬下榻,跪在榻前,一試水溫,「水涼了。」對跪在一旁的宮女道:「去換盆水來。」
宮女剛要動,宇文治出聲,「不用,涼了好,提神!你,上來給朕通頭。」
常躬愕然,低下頭,靜心給宇文治淨足,可是心裡跑馬,思緒萬千。
宮女亦愕然,「奴婢不敢。」
「不用怕。」宇文治伸出手一帶,宮女溫婉地跪在宇文治身後,攏著宇文治長髮,細細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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