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您堅持一下。」雨猶如疾風一般的抱著怡晴衝進了王府。
不要說她不知道輕重,雖然魅影中也不乏醫術高明的人,可是她太清楚,天下最好的神醫就在王爺的府中,而且那個金若軒倘若真的如斯狠心,那麼王爺中的也許真的就是蘭草了。
蘭草,蘭家獨有。長在百花叢中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可是越是這樣的東西越是毒辣。等到蘭草長成,以鮮花為媒介焚燒會引出異樣甜蜜的花香味,少量可令人愉悅,有振奮神經的作用。可是量大時卻是殺人於無形的毒藥。中毒人時間越長,計量越大,那麼人死亡或者腦癱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她實在不敢拿王爺的性命做賭,這才貿貿然進了王府。就算知道王爺醒來後可能怪罪也沒有辦法了,救王爺的命才是當務之急。
「主子,主子……」香兒急急忙忙的跑著,氣喘吁吁。
「什麼事這麼慌張?」凌齊峰正和雪凝落,竹雅品茗,聽曲,閒聊,正在興起誰知竟讓這小童打斷了。
「呼呼」香兒還在喘氣,那廂一個小小的身影也迎面趕了過來。
「公子,公子不好了,王爺,王爺……」秋兒剛才去廚房端茶,誰知道竟然碰到了一個大喊大叫的女人,本來要迴避,誰知風侍衛竟然站在一旁,再看那女人懷裡抱得不是王爺還有哪位?
嚇得撒丫子就跑過來了。
「王爺,王爺怎麼了?」見到香兒雪凝落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此刻再聽秋兒說什麼「王爺」,急得「霍」一下子站了起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端莊,抓著秋兒的手便問,「怎麼了,王爺怎麼了?」
竹雅也感覺到了事情不好,不等小童們再說什麼已經大踏步往前院走去。
見竹雅如此,凌齊峰和雪凝落都急忙跟了上去,三顆心都在為那個女人牽掛。
前院。
「竹大夫呢?快去請竹公子。」雨現在可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了,急得衝著風大喊。
「我去請。」風一個閃身就要離開。
「我在這,怎麼了?」竹雅低沉的聲音響起,在暗衛們聽來都是天籟。
「快,快救王爺。」雨焦急的拽住竹雅的衣袖,此時也實在是顧念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
「啊!」竹雅看著雨懷中的女子也是低低一聲驚呼。此刻的怡晴臉色煞白,蜷縮在雨的懷中好像一隻受傷的小貓。那脆弱的樣子讓竹雅一陣心揪。
「快,將她抱到臥室去。」多年的雲淡風清讓竹雅還是很快找回了大夫的感覺,冷靜的吩咐。
臥房內,床榻上。此刻正靜悄悄的躺著一個熟睡的女子,那美麗的卻失了紅潤的面頰映入眼簾。此刻的怡晴臉色煞白,蜷縮在雨的懷中好像一隻受傷的小貓。那脆弱的樣子讓竹雅一陣心揪。
雖然不知道她遇見了什麼,可是如此模樣竹雅也略微猜到了一二。
金若軒,是為了他嗎?
月光如水,風溫柔吹拂著床上女子貼在臉頰上的髮絲。輕柔的,可是女子的睡顏是這般的不安穩。幾乎快要凝結成一塊的眉毛讓自己的心硬生生的痛。
「哎」竹雅輕撫著怡晴那蒼白的面頰,「睡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什麼都好了。」說完竹雅起身離開,他該去告訴那一幫為她憂心的夫君和姐妹了。
夜是這般的寧靜,風是這般的輕柔,緩緩的劃過面頰,好似母親的手,「春面不含楊柳風」說的大抵就是這樣的感覺吧。可是為什麼心會這樣冷呢?
怡晴下意識的緊了緊被子,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直到聽到竹雅離開的聲音怡晴才睜開了眼睛,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她好恨,真的好恨!她現在真的好像跳起來站在金若軒面前好好的質問他,自己如此真心的待他,甚至想過只要他願意,自己寧可毀了這王爺的名頭也要為他報那滅門殺雙親之仇。
可是當自己奉上這一片真心的時候,他留給自己卻是那般決絕的背影和那幾乎要了自己性命的計謀和蘭草。
林怡晴,想你叱吒商界這麼多年,即使稱不上商界大姐卻也絕對不是一個會被感情左右的人。可是如今呢?你看看你!
為了一個男人,為了給他機會,居然在明知道他可能是敵人的情況下還是軟了心。
林怡晴,你還真是個白癡,真是個蠢貨!
還有,你記不記得曾經答應過哥哥什麼。
別墅依舊是燈火通明,僕人已經去休息了,偌大的天台上一架鞦韆內,一個少女淘氣的依偎在少年的懷中,少年滿眼的寵溺。
「咳咳」少女突然輕咳了起來。
「就知道不該讓你上來,你看看這不又咳嗽了。」少年嗔怪,但是任誰都能聽出那話語中的關心。
少女也是聰明,忽的支起身子環住了少年的脖子,調皮一笑,「不會的,小晴的病已經好了。剛才不過是意外,意外,呵呵。」
「你呀~」少年無奈的搖搖頭,可是那臉上散發出來的柔和笑意出賣了他。
「哥哥,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少女得意一笑還不忘賣乖。撒嬌的神情印在那純真的臉龐上,在月光下顯得那般聖潔,讓少年的心神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突然,少年面容嚴肅的看著少女,「小晴,答應我不論在何時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讓自己過得好。」
「厄?」少女本來還在玩,面對如此嚴肅的少年也有了一下子的愣神,不過很快又笑靨如花,「好,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晴,我要你發誓!」少年斬釘截鐵。
即使是忍著心痛自己也要她發這個誓言。
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她的哥哥呢。同父異母的哥哥!卻也是在第一次見面就愛上她的男子。
可是他們注定了是兄妹,注定是林氏財團的大少爺和大小姐。自己以後必然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回家然後繼承林氏,即使今生自己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可是自己卻希望她幸福。即使在其他男子懷中也要幸福,就算是為自己這份不能說出口的愛情彌補一絲遺憾吧。
少女靈動的眼神轉了一轉,嘴角浮起詭異的笑容,當然那只是一瞬間,當少年再次抬頭的時候它已經消失不見。
換上純真,「好,小晴今日當著哥哥的面發誓,不論在何時,不論在何地,不論在什麼情況系,小晴一定會活得幸福,活得快樂!如違此誓……」
「好了,這就夠了。」少年連忙打斷了少女要說的話。
他只是想讓她幸福,可不想聽到她說出什麼惡毒的誓言,他害怕她傷了自己,即使自己根本不相信這些。
「小晴今日當著哥哥的面發誓,不論在何時,不論在何地,不論在什麼情況系,小晴一定會活得幸福,活得快樂!」當日的誓言還猶然在耳,林怡晴,你該醒醒了。
怡晴苦苦一笑,「雨,進來。」她知道雨就在自己身邊,誰讓他們是自己最貼身的暗衛呢?
「主子」雨已經抱拳施禮。
「罷了,坐吧。」怡晴披著一件外袍顯得有點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見怡晴這個樣子雨相勸自家主子休息,可是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
怡晴將一切盡收眼底,心底還是讚歎了一聲,到底是鳳隨心精心挑選又經過自己層層考驗的暗衛,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懂得拿捏分寸。
「雨,今夜的事情你覺得我安排的怎麼樣?」怡晴手中端著一個精緻的琉璃杯子,細細把玩。
「主子……安排的甚妙。」雨遲疑了一下答道。
「雨什麼時候也說話開始拐彎抹角了?」怡晴嘴角勾起弧度,淡淡的,纖纖玉指伸出。那長長的指甲在燈光下籠罩了一層的光暈。
「屬下……屬下雖然覺得王爺料事如神,可是很多事情還是不明白,還希望主子為屬下解惑。」雨被自家主子看出了底牌自然也不敢再隱瞞,於是據實以告。
「呵呵,原來聰明如雨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呀。」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淡淡的笑,可是雨卻覺得好像有千萬的壓力。說實在的,這個主子自己是越發看不透了。
主子沒受傷前雖然冷酷,可是自己還是能明白她的意圖;可是自從主子受傷醒來後不僅性情大變,開始喜歡王妃甚至在不擅長的詩詞歌賦上都有建樹時,自己還害怕她變成一個只知享樂的紈褲子弟,可是如今王爺這一手自己是真的猜不透其中的含義。
試想這案子可是自己經手辦的,什麼資料都是自己一手操辦的,可是就連自己都沒有看出什麼端疑,這王爺怎麼就這麼快選定了暗香樓,鎖定了金若軒,布下了這天羅地網?
看出雨的疑惑怡晴淡淡一笑,「其實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暗香樓。」
雨點了點頭,因為風曾經為救竹公子到了那裡被追蹤的人卻消失了。
其實那一刻怡晴就已經在懷疑暗香樓內有密道,不過暗香樓是自己的,倘若自己都不知道這密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暗香樓裡有內鬼,就是說有人包庇了兇手。
不下令搜查一是害怕打草驚蛇二來也是擔心竹雅的安危。
「其實金若軒不是本王選擇的,而是他選擇了本王。」說起這個怡晴也實在是覺得可笑。如果自己不是鳳月的九王爺,如果自己沒有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恐怕他連於自己虛與委蛇的精神都沒有,可笑自己卻巴巴的碰上了一顆心。
「他錯就錯在不該先遇見了本王!」自己叱吒風雲這麼多年摸爬滾打不少,整天要見客戶,看合同,定計劃,沒有一定驚人的記憶怎麼可以呢?
更何況金若軒還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即使他在玉器店門外蒙著面紗自己也記得。
「王爺~」
「呵呵」怡晴見雨更奇怪,於是將玉器店外的事情說與她聽。
「王爺是因為……」
怡晴點點頭。
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說金若軒這種人。他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可以說是殺費苦心,更是製造了許多的巧遇,可也正是因為這太多的巧合讓自己懷疑上了他。
女尊國的男子哪裡能像他那樣直白,第一次在玉器店外僅因為自己幫他追回了玉珮就對自己發出了邀請。
就算是一般男子懷春的狀態吧,可是自己第一次上青樓他便第一次登台,還好巧不巧的將那鮮花仍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就算這是緣分吧,可是哪裡有男子能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要求自己留下過夜呢?
他金若軒雖然人在青樓可好歹也是花魁,也是清官人。
這樣的男子不是天生放*蕩便是想要攀權富貴,畢竟自己是和鳳隨憂一起去的,任誰都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不同反響。
可是金若軒無論是哪一樣都只會招致怡晴的反感,於是匆匆告辭離開。
「可是那個琴兒不是他的貼身小童嗎?」雨突然想起了金若軒的小童似乎也死在了這場姦殺案裡。
「哎」歎一口氣,「是呀,可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是正常,只不過………」只不過他真的成功的利用了那個小童的死引發了自己的憐惜,也為自己日後的心傷埋下了伏筆。
「這樣說是沒錯,而且那案發現場留下來的腳印應該也是他的。可是為什麼那只有出來的腳印而沒有進去的呢?」
「呵呵,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怡晴淺笑,那洋溢在臉上由內而外的自信神采熠熠發亮,照在人身上讓人忍不住心生佩服。
「他以為這樣故佈疑陣能夠吸引了我們的視線而將尋找兇手的目標鎖定在男子的身上,可是卻忘了那雙漂亮的舞鞋。」
因為那雙舞鞋是類似芭蕾舞蹈鞋,頭小,而金若軒又是舞姿出眾之輩。
這樣人只要穿著它點著腳進去然後再以正常方式走出來就可以毫無破綻的掩飾住進去的痕跡。
要不是自己那天閒逛走到了後院發現了他的舞蹈鞋,恐怕這個謎自己也還是解不開呢。
「原來是這樣。」雨也是恍然大悟,真沒想到這麼個男子居然有著這樣的心機,看來江湖上人們對於妖月公子的傳言是真有其事呀。
「可是王爺,您怎麼就知道他不是兇手呢?」
「呵呵,其實這個只是猜測。」是的,當自己在屋頂上看到他露出來的青絲履時也只是產生了這個猜測。於是派風暗中潛入他的臥室細細搜查,果然在床底下發現了一處暗道。
風順著暗道下去一看正是一間小型臥室,那裡面藏著幾件女子的衣服,再加上魅影查出來的資料,就更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其實還有一點怡晴沒有說,因為沒根據。那是因為自己從前世看到的小說和電視裡猜測姦殺案的兇手是在用這些男子練功,也就是傳說中的采陽補陰。這是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會藏在哪裡,這回讓她跑了,下回還不知道要害多少男子的性命呢!
「這男人………」雨聽完怡晴的解釋也是感慨良多。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害了卿卿性命」怡晴想起了《紅樓夢》裡曹雪芹先生對王熙鳳的評價。
屋內怡晴正在揭秘,屋外後院沁心小築裡也是熱鬧非凡。
「竹哥哥,心主到底怎麼樣?」雪雪見怡晴被人抱回來急得眼淚直往下淌,此時眼睛已經隱約可見紅色了。
「竹雅,晴到底中的是什麼毒?你能知道是什麼人弄的嗎?」凌齊峰到底是在走了幾個國家的人,遇事比雪凝落要冷靜的多。雖然也是擔心怡晴擔心的緊,可是還是能維持表面的理智。
「怡晴現在沒事了,雪弟就不要太擔心了。」竹雅輕輕的拍了拍雪凝落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哭了。
「真的,真的沒事了麼?」雪凝落抽噎著,但還是聽話的止了哭聲,只是剛才哭得厲害現在一個勁的抽泣。
「嗯,你放心吧。」竹雅明白他的心情,因為這樣的擔心何嘗不是自己的寫照。
凌齊峰也不說話靜靜的等雪凝落好些。
轉過頭對上凌齊峰的目光,竹雅搖了搖頭,「是中毒,可是我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
金若軒你待怡晴如此到底是有心呢,還是無意呢?
如果這真的是你要的結果那麼我成全你,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後悔。
「那,算了。」凌齊峰有些失望,沒想到天下第一神醫也不知道下毒的是何人。
靜靜的夜,幾個各懷心思的人被籠罩在這一片夜幕中,誰也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即將是怎樣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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