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風一身夜行衣,心疼的望著那個正在一堆稻草上一派安詳的女子。月光透過狹小的透氣窗子灑下點滴,微風送來一絲清涼,睡的安穩的怡晴翻了個身,月光正好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那單純的模樣彷彿不諳世事的仙子,讓人想要好好疼惜。晴兒,為什麼不論何時你都可以這樣鎮定自若,安然自得。
撫上她白皙的面頰,好癢呀,怡晴縮了縮脖子,好癢,有很多繭子,應該是個練武之人。怡晴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摸她,很溫暖,像竹雅。
「竹雅」喃喃出聲,順勢抓住那個大手,「竹雅,我沒事,別擔心哦。」怡晴還在夢裡,可是身邊的風卻是再清醒不過了。
她到底心中沒有自己,即使是在肌膚相親的時候她的心中滿滿的裝著別人,裝著當今陛下,裝著雪王妃,裝著竹大夫,裝著……唯獨就是沒有自己。
自己明白那是奢求,可是人的yu望真的很難填平。以前希翼哪怕是一夜說完溫存,自己得到便不再奢望,安心做她的暗衛,她的影子,在暗處默默的關注著她,關心著她,保護著她,這樣就好。可是如今卻管不住自己的心,放棄了自己暗衛的原則,只為了能一睹芳容,看看她過的好不好;曾經甚至希望過她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偶爾會想起那夜的酒館,那個任她凌虐的男人。可事實是殘酷的,她不僅忘記了自己,甚至在自己觸碰她的臉頰時想起的仍然是別的男人。自己該心死了,不是嗎?
風默默的撫摸著怡晴那出色的容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沒有料到怡晴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醒來。
是風?怡晴迷糊。
風不敢在這監牢裡呆太久,戀戀不捨的飛身離開。天牢,只有死亡沒有生還,更不可能允許他人探望。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別睡了,小懶豬。」男人修長的手指掐住了怡晴的鼻子,阻止她的繼續裝睡。
「幹嘛!」怡晴惱怒著別人打擾自己的睡眠時間,對來人頗沒有好氣。
「醒了?」男人的聲音很輕,是故意壓低的效果,但那裡面包含的興奮和笑意怡晴還是感覺的到的,活像個晨起伺候妻主的夫郎。碰上個這麼癡情的男人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怡晴鬱悶。
「嗯,咱們聊聊正事吧。」怡晴現在是越來越受不了凌齊峰這個樣子了。明明不是深閨中的小男子卻偏偏要裝的正兒八經的樣子,真是的。要真說閨閣男子,雪凝落才是典範那。
聞言,凌齊峰也收起了那嘴臉,換上了正常的樣子。
「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怡晴還是一手托著頭一邊玩著自己的頭髮,心不在焉。
「已經辦妥了,外面現在是謠言滿天飛呢。」凌齊峰的談吐間全然是對怡晴的佩服欣賞,真不知道晴都是哪裡想的辦法竟然懂得利用輿論,更憑著才情打動了那兩位品行高潔自詡文采風流的趙大學士和張大學士。(夜宴那一章中已經提過了)不得不承認他在某些方面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怡晴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省心。
「哦」還真是沒有意思,這個鳳玉蟬夠狠夠毒可是卻還是缺了歷練,最重要的是她爭奪的是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東西,即使她也流著鳳家的血。
點點星光正灑在凌齊峰的身上,正好給他的一身素白點綴上了些許的花色,襯得整個人也飄逸了幾分。古人說的「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大概就是這樣吧。
「凌齊峰,你今天的衣服比喜服好看多了。」剛出口怡晴就後悔了,她白癡呀,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嘛。那個該死的婚禮還不知道給了他多少的希望,今個這樣說又不知道這個情癡要怎樣遐想呢!
「那個,凌~」怡晴抓狂呀。她面對千軍萬馬,爾虞我詐,身在監牢,性命堪憂都可以面不改色,可卻偏偏對男人沒治。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場婚禮只是一場戲。」凌齊峰低著頭講述著這個事實,但那低沉的聲線讓怡晴無地自容。那場婚禮自己利用的不就是他的癡心嘛。
一時間牢房的氣氛僵持不下,誰也不張嘴來打破這沉默,壓抑的氣氛讓怡晴覺得喘不過氣。
「其實那天我很高興呢,即使知道那只是場騙鳳玉蟬上鉤的遊戲。」也許是回憶起了當天的情景,凌齊峰的笑容有了溫度。
即使是那般虛假的一切在凌齊峰眼中都是那樣的溫暖。
看著怡晴被重兵帶走的情形,凌齊峰知道一切都如她所料的上演了,自己的夢該醒了:她終究是不會娶自己的。
明明早就知道了結局為什麼還是那樣錐心刺骨,那天明明知道的清楚,可為什麼還是難受心痛?
怡晴公然拒絕了新邏的婚事在新邏國內引起軒然大bo,有人甚至主戰要求為王子報著羞辱之仇。奈何凌齊峰不願放棄,力求母親給自己機會,於是母親開始給鳳月施壓,鳳玉蟬也藉機搞起了小動作,讓怡晴在鳳月步履維艱。
從來都知道她不是個會輕易妥協的人,所以在聽說她同意婚事時自己呆愣半晌。還沒等自己回神她卻已經登門造訪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娶你嗎?」開門見山,怡晴對敵人從不留情。
「因為我母皇。」凌齊峰欣喜見到她卻也想到了她的來意,十六年深宮的生活讓凌齊峰明白許多一般男子不瞭解的事情。
「聰明,可惜不全面。」怡晴淡淡的笑著,甩出一張紙,「看看這個。」
登時凌齊峰臉色刷白,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半天發不出一個音。
是鳳玉蟬和易心的書信,密謀要害死怡晴,罪名就是同敵叛國,罪證之一就是凌齊峰。
「我要你幫我演場戲。」怡晴仍舊是漫不經心,彷彿對於凌齊峰答應她有足夠信心。
回歸天牢。
「主子」隱在暗處的影衛開始催促自家王子,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那我走了。」凌齊峰起身,影衛上前攬住自家主子,「我是自願的。」凌齊峰在空中展顏莞爾,絢爛如煙花,美麗奪目,怡晴的心不經意的動了一下。
望著凌齊峰離去的背影,暗處的雷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個男人應該會是個很好的主夫呢。
不等雷多想,怡晴的眼中已經一派清明的,懶散的賴在床上,「人找到了嗎?」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中也絲毫不見怡晴有狼狽之色,反倒是這些天的清減讓她更有小龍女的味道了。
「回主子,還沒有。」對此雷也非常挫敗,她可是鳳隨心精心調教,刻苦訓練來的暗衛,比風不知道要和鳳隨心最貼心多少倍,知道有關鳳隨心一切密謀篡位的事情,只是平時鳳隨心為了掩飾這些才提拔了風,畢竟風只是個男人,能成什麼大事?在鳳隨心的理念裡,女尊男卑是很嚴重的。
「這樣呀。」怡晴聽了這個消息仍舊是雲淡風清的模樣,簡直讓人懷疑她是在這裡品茶論道,修身養性,根本看不出絲毫生命受到威脅的痕跡。
「那就繼續找吧。」說的多平靜,簡直讓雷懷疑自己的耳朵。主子說這人是這場陰謀的關鍵,可是自己實在想像不出一個前任皇帝的宮妃,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何以會有這樣的價值?最多不過就是個長相出色曾經非常得寵的男人。可是就在主子下獄的第二天她竟然傳消息說要這個男人沒死,要自己去找他,真的不知所謂。
「易心那邊怎麼樣了?」這個易心居然敢害自己下獄,那麼就等著出去讓自己整死她。
「屬下已經告訴她雪公子在葉家三小姐處,她已經派人去杭州了,估計今晚會到,已經派人跟著了。」(某魚實在想不出來好的地名了,只好借用現成的,見諒哈)
「知道了。」沒有放過怡晴眼中異樣的光芒,雷知道那個易心和鳳玉蟬這回是徹底倒霉了,誰讓她們惹上了最不該惹的人呢。
不過即使是異樣也只是一秒鐘的事情,怡晴的眼中很快又換上了雲淡風清,「你的人都安置好了嗎?」怡晴在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終於有了一絲嚴肅的樣子。
「許多姐妹都捨不得,畢竟大家在一起也有些年頭了。」是呀,主子花了那麼多心力培養的力量就這麼遣散了,怎麼忍心呢?
「告訴她們稍安勿躁,這些事等我出去了再說吧。不過動作一定要快,有些惹眼的就先去凌齊峰那裡吧。」怡晴好像有點勞累的閉上了雙眼。
「是,那屬下告退了。」雷看怡晴累了也不想再多呆。
「找那人的事要秘密進行。」在雷臨走時怡晴又囑咐了一句。
秘密呀一定要秘密,你們要是大肆尋找讓人聽到了風聲豈不是白浪費我給老媽準備大禮的心血了。要驚喜才好嘛!至於血煞,真要遣散了我可捨不得,權宜之計呀。鳳玉蟬呀鳳玉蟬,瞧瞧,我為了對付你犧牲了多少呀,你以後要怎麼還呢?想著,怡晴的嘴角扯出一抹她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真的很想放棄更文。真想不通,「軒然大bo」也能成為敏感詞。這日子還怎麼過呀!
每次上傳都是改了又改,看了又看,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