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水追逐著冉冉落下的花瓣,幾聲鳥鳴清脆悅耳。一潭清澈見底的湖水旁大大小小的花盛開著,爭奇鬥艷,熱鬧非凡。一陣風吹過打落了鮮花上樹葉上靈動的露珠,香鼎中白煙飄散該是怎樣的朦朧?
一對男女對坐在石桌的兩旁,品嚐著自己手中茶碗中的茶,一派安然自得,畫面美好的無與倫比。
終於,男子開口了:「九王爺」
「齊王子」怡晴不想裝傻,因為沒用。
剛下了朝怡晴就被兩位新邏國的使臣請到了這裡,為了請動自己不論是上好的千里良駒還是豪華的馬車,抑或是糕點茶品都一用俱全,讓怡晴沒有推辭的理由。
早已經料到了他們的邀請,卻沒想到見到的居然是一個年輕的貴公子,看穿著打扮,看氣度竹雅韻,再聯繫老媽給的資料,面前座的人正是新邏國二王子凌齊峰無疑。
「你真的叫鳳隨心?」凌齊峰的眼中精光一閃,難以捉摸。
「母皇所賜,從未改變。」怡晴淡淡的答話,可是凌齊峰給自己的直覺太不好了。沒有原因就是不太好,似乎在他身上會有什麼故事發生,而且與自己息息相關。
「哦?鳳隨心,年方十八,一年前娶御史大夫雪樺大人獨子雪凝落為正妃,受盡寵愛。夫妻感情甚篤,立誓不再納妾」凌齊峰同樣用極其淡然的口吻敘述了怡晴的婚姻狀況,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怡晴不僅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她一直以為女尊國的男人都應該是那種溫婉嫻熟,妝容精緻,低聲細語的樣子,即使身在皇室有些小聰明,但也不過是比小門小戶的男子多一份見識罷了,就算真正優秀也不會隨意顯擺,更何況這個自己以為只是個被父母寵壞了的任性小男生呢。卻不想這個凌齊峰竟然如此不同!看來是自己輕敵了。
怡晴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底欣賞之意盡顯。怡晴在現代的身份和成績造就了她對人才的珍惜,這個凌齊峰正是那種讓怡晴血液沸騰的敵手,有趣!
「沒想到齊王子竟然將本王的家事瞭解的這樣清楚。」怡晴故作調皮的挑了挑眉毛,笑意不變。
「王爺過獎,相信王爺也早將本王子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如果齊峰還不坦誠不也顯得扭捏了。」凌齊峰現在的樣子那裡像一個女尊國的男子,要怡晴說簡直是一隻社會狐狸:太狡猾了。
「王子這樣說到顯得隨心小氣了,呵呵。」兩句話讓怡晴對這個男子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和欣賞,如果在21世紀說什麼也得把他挖到公司去,人事部經理最適合他。
「既然王爺都這樣說了,那齊峰要還糾纏不是沒什麼意思?」凌齊峰笑得狡黠,「不過齊峰實在是有些問題困惑不解,不知隨心可否為齊峰解疑呢?」「隨心」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相當的自然,絲毫沒有一點閨閣男子的矜持。怡晴更是對他刮目相看。人才就應該是這樣不拘一格的。
「齊王子請講。」怡晴還是刻意保持了距離,稱他「齊王子」。
「隨心可還記得那天大殿之上你對上的詩句?」
「記得。」
「哦,那就不瞞隨心,那正是齊峰自己選妻的題目。齊峰曾經立誓和一個女子有約定以此為憑證,男婚女嫁。可是現如今齊峰已經等了她整整十七年卻還為見她人。那些詩詞都是她自己做的,卻沒想到被隨心一字不差的答了上來,不知隨心~」凌齊峰現在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精明,儼然一個思妻情切的夫郎。那悲切的神色讓怡晴心疼,不為別的就為了他那份癡情。
「那她有沒有說什麼,比如姓名家鄉什麼的,有線索才好找麼。」怡晴心知凌齊峰口中的女子和自己一樣是「未來人」,如果可以找到,一來成全他們,成就佳話;二來可以讓自己擺脫困境;三來他鄉遇故知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竟也熱心了起來。只可惜卻忘記了凌齊峰是隻狐狸的事情。
於是凌齊峰報出了讓怡晴神色突變的信息:「林怡晴,二十五歲,中國人。」
怡晴的表情只是凝固了一瞬間,可是凌齊峰卻沒有放過,端起了茶杯裝作沒有看見,輕輕一笑:「茶沒了。」起身要去倒茶,「我來吧。」怡晴為掩飾自己的失態也起身了。
就在茶香四溢的時候,凌齊峰淡淡一笑:「林怡晴」
「什麼事?」怡晴回身給了個很職業化的表情,正好對上凌齊峰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愣之下調整心態。
只可惜凌齊峰可不是竹雅,忠厚老實的,只見他站起身從後面貼住怡晴,「我找的就是你。」熱氣在耳邊環繞,聲線魅惑撩人,「我找你好久了。」媚態盡顯,讓怡晴的心狀如擂鼓,失了鎮定。
有些事情既然很明顯那麼解釋就等於掩飾,怡晴也是聰明人,不再否認。
怡晴自知理虧,而且她的確很欣賞凌齊峰,只可惜欣賞不代表愛情,怡晴的挑剔哪有那麼容易打破。所以凌齊峰又開始了計劃二:增加相處時間,增進彼此瞭解,加速感情升溫。
於是大街上,湖畔邊,遊船上,茶館酒樓書齋都開始頻繁的出現怡晴和凌齊峰相伴的身影,為了避嫌怡晴都叫上了竹雅。
一天, 三人正在大街上閒逛,卻看見一個小廝跑進了一家藥鋪,本來也不稀罕,只可惜那個男孩子的身形怡晴卻覺得相當眼熟,注意到怡晴的不對,雪凝落在耳邊及時提醒,「那應該易大人家的下人」果然那孩子身上正印有一個大大的「易」字。
說起來這還是老媽的功勞。老媽初登帝位就害怕有官員仗勢欺人,於是以「統一著裝,整裝整容,揚我鳳月風姿」為名義率先在宮裡開展了這個運動,每個宮每個主子自己的奴才都有自己特有的衣服,於楠為榜樣,很好的利用了男人們的嫉妒心理和攀比心理,之後官員們也爭先效仿。起初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可是之後母親用她雷厲風行的手段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大家才意識到這樣穿衣的問題,可是等他們想換的時候母親已經坐穩了皇位,誰敢那?於是這個制度就沿用下來了。
跟著小童進了藥鋪,就聽小童問,「可有冬蟲夏草?」
「有,小哥你算是來對了,不是我誇口,就冬蟲夏草這樣的好東西全鳳月也就咱們這裡有。」聲音雖然壓得低,但是那神情極其驕傲彷彿在宣告。
卻唬的怡晴,雪凝落,凌齊峰三人據是一驚,冬蟲夏草的名貴眾人皆知,能花得起錢買的必然是易心(掌管戶部)無疑了,看來她家有很重要的人病了,更重要的是冬蟲夏草的產地在新邏,農曆四五月份采收最好,而又要運到鳳月來,時間應該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可問題是新邏和鳳月根本就不通商,上次怡晴還專門在大殿上提出這個問題來為難新邏使臣呢。
那如今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勾結新邏國的高層人員倒賣冬蟲夏草獲取暴利。至於易心嘛,怡晴可不認為這個小童是運氣好找到了這裡,看來鳳月內部的人跟易心也有關係,但是不是主要人物就需要深入調查了。
沒有了心思的三人早早散了,躺在院子裡的怡晴心裡實在無法平靜,縱然她再優秀她也只是一個出色的商人,而不是政治家,而眼前的情況太不簡單了。一來牽涉兩國,二來兩方的身份一定都不低,三來要這麼多的錢為了什麼,應該不是單純享樂這麼簡單。
再加上今天雷說的情況讓自己更難消化:鳳隨心竟然一直有謀反之心,而冬蟲夏草的生意她也參與其中,且算是大老闆了。
明顯現在的情況比自己想的要複雜的多,這個鳳隨心到底都幹了些什麼事情呀?!怡晴頭疼。
幾天之後,鳳隨心迎娶新邏國二王子凌齊峰。有人猜測是礙於新邏國內部的壓力;有人認為此人貪圖榮華,更有人認為此人好色,原因就是凌齊峰的確是人間絕色呀。
就在眾人的猜測中花轎被迎進了九王府,只可惜還沒等入洞房就又出了件天大的事情:鳳隨心同敵叛國,打入天牢。
一時間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