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夢提出這樣的提議,李嫣然自然大喜,要比她提效果好多了,於是兩個人眼巴巴的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歐陽楓臉上,等待回應。
歐陽楓除了微微一愣外,臉上再沒任何表情,淡淡的,平和一如往常,不急不慢的說:「我說過,一切等我回去後再處理,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還有……」目光盯著李嫣然,「不要再我面前搬弄是非,我很反感,看人,我比你清楚,不需你費心,把自己的事處理好就行了。再說,我和雲煙已經了斷了,你也不必再費盡心機的毀她名聲了,如果你在執迷不改,恐怕我們真的完了。」
話語裡似教訓,也帶有一定威脅的味道,弄得兩個人面面相覷。
李嫣然眉毛挑挑,有些怒了,聲音也提高了些,「你什麼意思?在你心裡我就這樣不堪?」心裡極是委屈,雖有私心,但也是為他好,好心竟沒得好報。心裡發狠,那個賤女人到底哪好,迷的他這樣分不出好賴。
蕭雅夢看在眼裡,知道兒子是不信的,乍聽到那些話,自己是有些激動,靜下來想想,林雲煙並不像那樣的人,兒子昏迷不醒時,她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臉上的絕望、心痛,怕失去的恐懼,痛苦的幾乎昏厥,她深深印在腦子裡,心疼不比她少一分,不是深愛著,怎會如此。
歐陽楓冷冷看她一眼,「你還用問我?」
「好了,看你們兩個,到一起就拌嘴,分開吧,還想,真拿你們沒辦法。」蕭雅夢適時的插話,分散兩個人的注意力,偷著給李嫣然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心中歎息,這丫頭就是沉不住氣,總想一口吃個胖子,把林雲煙踢得遠遠的,不讓她在兒子心裡留一點痕跡。豈知道,耍這點小聰明,會把事情弄得更糟,更加招兒子討厭,得不到他的心。明知道林雲煙是他的死穴,卻偏偏要觸及,要知道碰林雲煙,比碰他,還要使他不能忍,唉!蕭雅夢輕歎一聲,不知怎樣收拾這爛攤子。
李嫣然也是個聰明的人,明白蕭雅夢的意思,知道她是好心,在幫自己,知趣的嚥下要說的話。
趁著蕭雅夢去放碗筷的當子,抽了紙巾,輕輕的為歐陽楓把嘴角的湯漬擦拭乾淨,嘴裡半撒嬌半嗔怪著「好了,不跟你鬥嘴了,都是我不好,好了吧?我以後一定學乖點,不招你生氣了,啊!你呀!就會欺負我,見到我就黑著一張臉,還大我一歲呢,你就不能讓我一點。」說著,翻著眼睛看著他,似怨、似嗔、死調笑,那樣子極其曖昧。
歐陽楓見她雖是埋怨,也是細聲細氣的,眉眼也低了幾分,收斂了鋒芒傲慢,自己也不好在擺一張臭臉了,勉強勾勒出一抹笑,聲音也溫和了許多「小事可以讓,原則上的問題,不能讓。」
李嫣然見他緩和了,心情格外高興,換了一臉的嫵媚,眉毛都笑彎了,連忙應著,「好,我知道了。」那樣子別提有多乖了,十足的乖寶寶的模樣。
「好了,兩個小祖宗,一會兒黑臉,一會兒白臉的,真拿你們沒辦法,現在好了,終於雨過天晴了。」蕭雅夢似嗔似怪的說著,還包含著濃濃的寵膩的味道,轉而不安的看了看歐陽楓,眉宇間無法掩飾的疲憊,瞳孔裡佈滿血絲,臉色病態的紅暈,知道病痛的折磨,讓他沒有睡好,「嫣然,咱們走吧,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李嫣然這次很乖,順從的挽起蕭雅夢的胳膊,對歐陽楓甜美一笑,「好。下午再來看你。」
歐陽楓沒說什麼,只是輕哼一聲,目送兩個人離開。
閉上眼睛,一張憨厚樸實的臉出顯現在腦海中,想著,雲煙如果有這樣一個人照顧,今生一定會幸福吧,雖平淡,總好過大起大落,雲煙也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安靜靜,淡然一生。
一陣酸楚,眼瞼處潮濕,整個心空到恐慌,失去的恐懼慢慢的在心裡蔓延,他卻不能去挽回,他給不了她幸福,但願那個人能給她,使她幸福,雖然那幸福裡沒他,他依然祝福,祝福她永遠幸福,一定要過的好,他只要能遠遠的看著就可以,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站在浩遠大廈的門前,雲煙深呼吸一下,穩了穩心緒,邁開優雅的步子,背脊挺直的步入大門。正如猜測,用餘光瞄去,有幾個看她進來,便扎堆在一起竊竊私語,雲煙忽略過,只要不當面說三道四,她就自當不知,何況這種事情不能解釋辯解,那樣做只會越描越黑。
下了電梯,直接進入辦公室,手心微微冒汗,好在她是經理,多少都會懼她幾分,當面還是和和氣氣的,沒人會當著她面說透。
依然覺得很不舒服,覺得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壓得喘不過氣來,唾沫底下能淹死人,看來這句話不是虛的。恨得咬牙,真是沒有天理,莫須有的事情,楞安在她的身上,竟弄得她跟做賊似的,想想就痛恨那個捏造謠言的人。
這段時間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有副總杜知月處理,偶爾也能看到蕭雅夢和李嫣然的身影,不過不會久留,處理完要辦的事情就會離開。雲煙一般會選擇避開,偶爾碰到蕭雅夢,只輕聲問候過,馬上離開,她也並沒給自己難看,好似還比以前溫和了許多,眉眼尖帶著幾分關懷。
李嫣然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樣凌厲傲慢,雲煙總覺得她的眼裡有咄咄逼人的殺氣,讓人背脊發涼,雲煙不願跟她有過多接觸,她那高高在上氣勢,讓她倍感壓迫,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能避就避,從不正面相對。不是因為怕,只是不想多事,更不想惹人閒話,也不願因為多看她幾眼而消化不良。
日子還算過得平靜安然,只是在閒下來的時候,總有種失落的空虛在心中遊蕩,百轉千回,越久越濃烈,濃的驅不走揮不散,愁緒一再的糾結,無法真正的快樂起來。
所以自動選擇忙碌,只有在繁瑣的是事物裡,鬱結才能暫且釋懷,才能無意識的淡漠。
有幾次耐不住想念,悄悄跑去醫院,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看上他幾眼,以解相思苦。
很想進去和他聊上一會兒,聽聽他磁性的聲音,爽朗的笑聲,卻不敢再貿然進入,怕引起風波,更怕心裡的傷口再次被無情的撕裂,所以選擇了,安靜的站在遠處遙望。
看著他傷勢日益好轉,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蒼白的臉逐漸變得紅潤,一雙烏黑的眸子又恢復了以往的深邃睿智。有一次還看見由看護陪著,坐在院子的長椅上曬太陽,絢麗的陽光籠罩著他,俊朗的面容顯得分外燦爛奪目,彷彿週身都環繞著溫暖的光環,雲煙有幾次差點按奈不住,好想撲過去,融入那溫暖之中,融成一片水,永遠的環繞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