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醫院都會發現一點新的變化,雲煙小小的心臟就會欣喜若狂,帶著那美好的心情,悄然離去,靜靜回家,然後安然入睡,那感覺是幸福的是甜蜜的。
只要他好好的,還在就好。
雲煙正在埋頭一大堆文件之中,門輕輕的打開,卡卡的小跟鞋聲音傳進耳朵,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雲煙淺笑,頭也沒抬,繼續忙碌,只問道:「有事嗎?」
江小滿略有所思的看著埋頭苦幹的雲煙,思索著該如何說,遲疑了片刻,說:「姐,總裁來了。
雲煙的手微微一顫,手裡的文件差點掉落,平靜的話語,如一顆石子擊落在平靜的湖面,泛起一陣漣漪,只是瞬間,便恢復了平靜,只哦了一聲,繼續翻看著文件。
江小滿還傻傻的站在那等待下文呢,除了沙沙的翻弄紙張的聲音,再沒聽到什麼。
心裡正思忖著怎麼會這反應,一點也沒有她預想的那樣驚喜慌亂,竟是滿臉的平靜淡然,正楞著不知所措,只聽得雲煙漫不經心的說:「還有別的事嗎?」
「哦,沒了,你忙吧,我走了。」江小滿悻悻的轉身離開,到門口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望望,映入眼簾的只有那張精緻而淡然的白皙面容,依然低頭忙著,似總裁來否和她無關。
聽見門砰的一聲關上,接著卡卡的鞋底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漸漸遠去,雲煙輕輕舒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文件,靠進柔軟的椅背,用手按住快節奏的心臟,慌張,忐忑,欣喜,夾雜著分別已久的渴望跳作一團。
即想見又怕見到,即有濃濃的渴望督促她,又有瑟瑟的膽切拉扯她,弄得一上午都心神不定的,沒有踏出房門一步。
中午吃飯的時候才躊躇著推門,出來,慢慢的走在走廊上,思忖著見面情景,要說些什麼,要如何說,不禁苦笑,面對愛的人還要事先背好台詞,真是天大的笑話,世事弄人。
正想著,一頭撞在什麼不明物體上,只聽女子尖叫一聲,雲煙被狠狠嚇了一跳,猛抬頭,李嫣然正怒不可遏的盯視著她,雲煙直接忽略過,目光專注在她身邊挺拔的身體上,一身筆體的灰色西裝,包裹著健美的身材,他瘦了些,似乎更加精神了,劍眉下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略顯消瘦的臉頰白皙依舊,薄唇緊抿,依然的俊秀逼人,只是那眸子裡沒有了以往溫暖柔情,只有冷漠疏離。
正楞著,聽到一聲冷斥「在看什麼?還不給我撿。」那語氣蠻橫而霸道。
雲煙嚇得身體微微一顫,轉眸看向一邊的李嫣然,正咬牙切齒的盯視著她,雲煙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不知怎麼惹到她了,讓她這樣發火,
李嫣然見她花癡的只顧看著歐陽楓,自然火冒三丈了,身邊有歐陽楓又不能說些難聽的,只得在心裡罵,這女人真不知廉恥,都這樣了,還敢當著她的面發花癡。
看她動都不動,只是呆傻的用一雙無辜的清澈眸子看著自己,李嫣然這個氣,按著性子,伸手指了指地下,雲煙順手指望去,地下七零八落的散落著一堆紙張,難道是自己剛才撞落的?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不然她哪會這樣囂張,有點得理不讓人的味道。
雲湮沒有說話,蹲下身子一張一張撿著地下的紙張,木然的,動作有些機械,心在隱隱抽痛。兩雙鞋子在眼前晃動,那麼的高貴不可一世,而她卑微的如同螞蟻,必須臣服在他們腳下,讓高高在上的他們把她若無其事的踩於腳下,雲煙覺得前所未有的屈辱,沒想到幾個月後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如此狼狽的她,屈身在他腳下,任由他身邊的女人驅使斥責。
把紙張碼好對齊,蹲的久了,腿有些麻木,費力的起身,努力保持身體的平衡,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站好,把一大摞整理好的紙張遞給李嫣然,「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都弄亂了,你知道我用了多長時間才弄好的嗎?下午還要趕去交給工廠,這下全完了。」李嫣然依然不依不饒的責備著,恨不得上去抽雲煙幾個嘴巴子。
她剛才注意到了歐陽楓的不忍心疼,雖然只在眼中瞬間的閃過,她依然捕捉到了,雲煙要摔倒時,他伸出手,欲上前扶住,這些小小的動作足以燃起她的怒火,他依然在乎她。
可惜的是該看見的沒看見,雲煙只顧拿好手裡的東西,免得再次落地,所以並沒注意到歐陽楓的眼神動作,只記下了他的冰冷疏離。
李嫣然沒好氣的接過紙張,抬頭委屈的看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歐陽楓,嘟著小嘴說:「這下可好,我又要忙了,下午的事恐怕要拖到明天了。」
歐陽楓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沒說一句話,只冷漠的看著一切,聽著她的抱怨,只淡淡說了一句「不用,吃過飯我幫你整理,應該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聽他這樣說,雲煙知道李嫣然這次沒有誇大其詞,的確是自己闖禍了,無意中耽誤了他們的正事,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看著李嫣然親密的挽起歐陽楓的手臂,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錯身時用妖媚的眸子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有不屑,有倨傲,有得意。
雲煙的心異常慌亂,抖作一團,不是因為李嫣然的眼神,是歐陽楓的無視深深刺傷了她,就如她是個陌生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就那樣冷冷的無視她的存在,本來已經平復的心再次被無情的撕裂扯痛。
此時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很卑微,如此的渺小,而他們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那兩道背影是如此的優雅,站在一起堪稱是絕配,如同是王子與公主的化身,而她充其量是只是個灰姑娘,無法取代公主,永遠得不到王子的心得灰姑娘。
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像是在自嘲,嘲笑自己的無知,不自量力。
漠然的收回眼神,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著,有些茫然,一時不知去什麼地方,她不想去餐廳,現在已經沒了胃口,猶豫著轉身走向電梯,木然的進入電梯,裡面有三個少女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她並不認識,也許是新來的吧。
一個高個,皮膚較黑,樣子如蒙族女子的人說:「我是第一次見到總裁,太帥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那樣玉樹臨風,瀟灑飄逸的男人呢,我真不知道用什麼的語言形容他,彷彿多好的詞用在他身上都不足為過,真是男人中的極品。」說著那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放著異彩流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