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樓雪雨如願以償的在劉邵的臉上,看出了她最想看到的表情。
她笑了,這一次,笑的有一種報復的滋味。
「既然他們都能得到你,那為什麼我就不能。」
劉邵突然凶狠起來。
一下子站了起來,伸出手臂去抓樓雪雨。
「你還是不過來的好。」
樓雪雨冷冷的說。
劉邵臉上的凶狠突然不見了,變的沮喪起來。
「他們,你是說他們,他們是誰?」
「你永遠不會知道。你還想讓我作你的胭脂王后嗎?」
樓雪雨笑的有點兒嘲諷。
「是,我不管你是曾經成為誰的女人。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
劉邵發狠的說。
「有意思嗎?你愛的真的是我嗎?」
樓雪雨指著桃林裡的一片黃土,
「你愛的是他。梅若水。你對我,只不過是一種掠奪罷了。」
「你不要說了,三天後,就等著作我的王后吧。誰也不能讓我更改我的心意了。」
劉邵拂袖而去。
桃心亭裡,只留下呆呆的樓雪雨。
她慢慢坐了下來。
這就是她的命嗎?
這一生,她就會這樣一直老死在這片桃林裡了嗎?
終生困死在這座胭脂宮裡了嗎?
有風穿過桃林,沙沙的,是腳步聲。還是……
樓雪雨苦笑了一下,就是梅若水來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樓雪雨坐在欄台上,望著遠處的胭脂宮發呆……
她看到了什麼,天,她居然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樓雪雨沒有回頭,她看到了,月光下,那是一個男人的修長的影子。
長髮束帶,衣袍紛飛,在風裡,向著她飄過來。迅速很快,似乎轉眼就來到了她的身後……
樓雪雨的身子僵了一下。
她沒有回頭,一雙手臂伸了過來。
下一刻,她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一個沙啞的聲音,焦灼的響起在她的耳邊,
「雪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個聲音像魔鬼一樣貫穿了樓雪雨的內心,她禁不住顫抖了。
淚,流了下來,靜靜的,沒有聲音的流淌……
拓跋燾,拓跋燾,拓跋燾……
這個名字一千遍,一萬遍的在心裡念起。
是他嗎?
怎麼會?
是做夢嗎?
樓雪雨不能回頭,不敢回頭。
如果是一個夢,那就讓這個夢永遠不醒好了。
她軟了身子,倒在了這個溫暖的懷抱裡。
吻,帶著最深的愛與痛,落在了樓雪雨的額頭上……
拓跋燾感受著懷裡的樓雪雨身體的溫度,狂亂的吻遍了所有能吻的地方。
「你?」
樓雪雨只說出一個字,就被拓跋燾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長長的歎息一聲,
「不要說話。」
拓跋燾的臉貼在了樓雪雨的發上。慢慢的摩擦過那油滑的長髮。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南宋王宮整整三十八座宮院,我已經找了三十五座。」
「你傻啊,不會問問別人。」
「說的對,我一輩子就傻過這一次。」
拓跋燾沉聲的笑了。
他慢慢扳過樓雪雨,把他的額頭抵在了樓雪雨的額頭上,
「看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裡,你不傻,半夜還跑到這桃林裡。」
樓雪雨溫柔的笑了,她知道,拓跋燾來的時候,劉邵可能剛走出桃花林。拓跋壽並沒有看到劉邵。
要不然,他不會這樣說。
「你?」樓雪雨才要說什麼,就被拓跋燾用手指堵住了櫻唇。
拓跋燾用含笑的雙眼,看著樓雪雨,
「不要說話。看著我。」
他的手指,細細摩擦過樓雪雨的臉,似乎帶著記憶,最後指在了樓雪雨額頭上的那朵血色桃花上。
「雪兒,我是混蛋。我居然沒有認出你。讓你受了那麼……」
「不要說了。」
樓雪雨的小手按住了拓跋燾的嘴,
她抬起腳,在拓跋燾的臉上吻了一下,
「你不該來的,不要忘了,你是一國之君。」
「我不在乎天地,我只在乎你,我只想得到你。」
拓跋燾望著樓雪雨,一字一句的話。他慢慢低下頭,把唇壓在了樓雪雨額頭上的桃花印上。
「我向你起誓,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有痛苦和傷悲。」
拓跋燾抬起頭,看了一眼黑黑的夜空。
「走吧,雪兒,我帶你走。」
樓雪雨微笑著,深情的望著拓跋燾,她沒有說話,她也不想說話。他說要帶她走,她就走。
他就是說要帶她去死,她也會跟他走。
「走!」
拓跋燾一把抱起了樓雪雨,
「摟好了,我們這就走。」
樓雪雨偎在拓跋燾的懷裡。
雙手摟住了拓跋燾的脖子。
拓跋燾雙腳一躍而起,向著亭下飛去。
腳點地,掠過亭子。一腳落在亭子外的玉石小道上,一腳飛踢,正欲再次躍起。
突然異象出現。
玉石小道的左邊,一片密林裡,射出了一陣箭雨。
拓跋燾情急之中,揮動大氅,疾轉揮去亂箭。不料腳下一空,整個人卻朝著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洞跌去。
這要在平時,一點也不能困住他。
可是,此時他身體未癒,又情緒激動。一時跌了進去。在那最後的一瞬間。
他把懷裡的樓雪雨,猛的運功,向外拋去。
樓雪雨被一陣掌風送到了地面上的一片叢生的草地上。
拓跋燾卻再也來不及轉身,整個人,背朝下,向著洞下面落去。
「燾?」
樓雪雨驚呼一聲,撲向了洞邊。
她沒有跳下去。
她被另一個人拉住了。
那個人居然就是剛才已經離去的劉邵。
「你沒有走?」
樓雪雨顫抖著,看著這個剛才還一臉笑容的她叫著兄長的人。
「你不走,我豈會走。那是你的哪個男人。看樣子,你很是喜歡他啊!要是,你也肯這樣為我流一滴淚,說不定,我會放過那個男人的。」
「來人。」
劉邵一揮手,兩排王宮羽林軍從林子後站了出來。
「打燈!」
劉邵喊聲落了。有兩名太監打燈過來。
樓雪雨一看到洞裡的情形,整個人差一點要暈過去了。
洞下面居然是一排排向上豎著的雪亮的尖刀。
拓跋燾背朝下跌落,情急中硬避過了頭。可是,刀尖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當然,此時看起來,更像一個死人。
「看看你的情人,嘖嘖,死的好可憐啊!」
劉邵陰冷的笑,
「來人,再給他補上幾箭,早點送他上路。」
兩排弓箭手上前,亂箭齊發,拓跋燾必死無疑。
「不,」
樓雪雨張開手臂,撲倒在洞口,
「你射死我吧。」
「把她拉開。」
劉邵朝著身後的宮女大喊一。看胭脂緊張的樣子。這個男人,對她是很重要的。那這個男人,就更不能留了。
所有碰過胭脂的人,都該死。
劉邵是絕不會放過這個男人的。
樓雪雨絕望的看著弓箭手的手已經搭上了。
「你要殺死他,我就自殺在你面前。」
樓雪雨拚命一咬,舌尖咬破了,流出了鮮紅的血來……
劉邵凶狠的看著樓雪雨,他看的得出來,這個男人在胭脂心裡的份量。她居然願意為他死。
一股酸意,湧上心頭。
劉邵死死的盯著樓雪雨。「他必須死!」
能讓樓雪雨如此緊張的男人,劉邵一定不會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
樓雪雨從劉邵的目光裡,一下子看出了他內心的嫉意。
她站了起來。
她笑了一下,
這笑在此時是如此的奇怪。
「你不是想讓我作你的胭脂王后嗎?好,我答應你。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他活著,給他自由。」
劉邵盯著樓雪雨的眼睛,他突然也笑了。
這個交易不錯。
管這個男人是誰,他的死活,和自己又有何關係,只要胭脂答應嫁給他。就是讓他放了再多的人,他也願意。
「好,一言為定。」
「絕不反悔。」
「來人,把他抬出來。」
劉邵的聲音剛落,旁邊的林子裡,又走出幾個人,這幾個人走到洞邊的假山石。
其中一人,伸出手掌在上面一個地方拍了幾下。
只聽洞內一陣聲響。
慢慢的,一塊鐵板升了起來。一直升到離地面一人多高的地方停下來。
原來拓跋燾跌下去的地方,是一塊活動的機關鐵板,那上面佈滿了尖利的小刀。拓跋燾的整個人,都釘在了鐵板上。
有血水從鐵板上流下來……
「你把他放下來。你……」
樓雪雨顫抖著聲音,燾,他還活著嗎?
劉邵示意,那人走上前,在鐵板一角,轉了一個開關,鐵板上的尖刀突然就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可是,血水卻更多的從拓跋燾的身體裡流出來。
一個人的身體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
樓雪雨不知道,她只是驚恐的看著暈死過去的拓跋燾。
「你殺死了他!」
她嘴唇哆嗦著問劉邵。
劉邵一抬眼,王宮近衛會意,走上前,探了一下拓跋燾的鼻息,
「回皇上,還活著。」
「看吧,命挺硬的。」
劉邵的嘴角有了一絲嘲諷。
「你還不快派人給他診治。」
樓雪雨著急的看著劉邵。
「我答應了你不讓他死,他就死不了。」
劉邵笑的點邪氣,
「來人,把膽敢刺殺本王的刺客,壓進地牢。」
「你不能這樣,你……」
樓雪雨一下子向劉邵撲了過去。
劉邵一把抱住撲過來的樓雪雨,
「這麼快就投懷送抱了。看來,這小子還對你真的很重要啊。」
「你答應過不要他死的,你這個……」
樓雪雨掙扎了一下。
「他死不了。我可是怕他會跑了啊。他要跑了,我的王后豈不是也要飛了。放心,只要你守信,三日後嫁與我,我就會放他走,讓他走的遠遠的。」
劉邵抱住樓雪雨,邪氣的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你這個魔鬼,你會下地獄的。」
樓雪雨狠狠的瞪著劉邵,再接著,她就只有流淚的看著,拓跋燾被人事不知的帶了下去。
「我的胭脂王后,走吧。」
劉邵抱著樓雪雨,向胭脂宮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