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樓雪雨掙扎著,在劉邵胳膊上咬了一口,跳下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的是不一樣了呢?」
劉邵看著他胳膊上的傷,不禁苦笑了一下。
溫柔似水的胭脂公主也會咬人了。唉,天下事難料啊!
他望著樓雪雨走去的背影,目光漸漸有了寒意。那個傢伙到底是誰?他怎會讓胭脂如此緊張。
還有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傢伙的武功不弱,按禮是不會落入洞裡。就是落,也不會背朝下,落的如此結實。
那他一定是為了怕胭脂受傷,不然……
等到他傷好了,他可是一個難對付的對手啊。
他才不會笨到,要給自己留下一個這樣強的敵手。
等到哄胭脂和他大婚後,他一定想法,把那傢伙弄死。
「將軍,你說大王會到哪裡去呢?」
兩名王宮近衛看著拓展,他們一路跟來,只在一家客棧裡,找到了大王的那匹馬。
可是,王的人卻不見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王應該是進宮了。」
「進宮?」
「是的,你沒聽人說大王為了南宋國的胭脂公主與人生氣嗎?那胭脂公主可能就是大王要找的人。我想大王一定是乘夜進宮了。」
「那太凶險了,快想辦法吧。」
「走吧,進宮再說。」
拓展與兩名王宮近衛,換了夜行衣,也向著南宋王宮走去。
南宋的王宮,在黑夜裡,就像一隻巨大的獸,似乎隨時就會撲上來,要了人的命。
拓展與兩名王宮近衛,一路行來,避過無數王宮羽林軍。一路進了深宮。
他們也不知該到何處去找大王,只知道大王要找的人,應該住在後宮裡,就一路向著後宮找來。
一直找到了孝武帝的皇帝寢宮,拓展等人躲在暗處,看兩名小宮女走了過來,一人手裡端一個大托盤。
「姐姐,還是你進去吧。我怕。」
「怕什麼,今晚大王心情很好。不會責罰我們的。聽說宮裡抓了一個刺客。本來是一件壞事。可是,胭脂宮那個主子,卻偏答應了王的婚事。大王可高興了。妹妹,走吧,不要怕。」
小宮女的話落在拓展耳朵裡,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那個刺客難道會是大王,大王居然被抓了。天,他不能想像,大王武功如此之高,怎會輕易被抓。想來,一定是因為大王的傷還沒有好。
可是,到哪裡去找大王呢?
想到要抓住那兩個小宮女問一下,可是那小宮女已經進去了。不過,剛才聽說了什麼胭脂宮的主子。那先到胭脂宮去看一下吧。
拓展帶著兩人,隱在暗處,躲過王宮巡夜,出了皇上寢宮,在一道長廊裡,抓住了一個小宮女,問出胭脂宮的方位,就直撲胭脂宮而去。
胭脂宮裡今夜無眠,宮燈照出一片昏暗。
「公主,讓奴才服侍公主入寢吧。」
宮女的聲音更讓樓雪雨傷感。
她站在窗前。久望夜色,她如何能睡得著呢?
拓展來到胭脂宮的時候,宮裡一片寂靜。只有宮燈在亮著。
一扇窗戶上有個人影。
拓展等人上了屋頂。拓展來個金鉤倒掛。用手指破了窗紙,向裡一望。這一望心裡就愣了。
房裡的人居然是他們北魏的胭脂王后。
這事也太奇了吧。
他們的胭脂王后可是已經死了啊。
此時正在離宮,還沒有來的及安葬,為何又會活了過來,站在這南宋的王宮裡。
這事太駭人了。
拓展哪裡知道其中的變化。只認為此時站著的樓雪雨和北魏王宮裡的死去的蕭曉是一個人。
拓展略一思索,他就打定了一個主意,直接去見這個死而復生的胭脂王后。
因為不管其中到底有何源由,大王一定就是衝著她來的。而她也必定會知道大王的下落。
拓展對另外兩人,打了一個留下看護的手勢,他就躍了下去。
窗戶無風,卻自己開了。
樓雪雨被越窗而進的黑衣人嚇了一跳。
可是,一看清來人時,她禁不住熱淚盈眶了。
來人居然是拓跋燾身邊最得力的心腹拓展,這一下子拓跋燾就有救了。
「屬下參見王后。」
拓展行禮。
「快點起來吧。」
樓雪雨看著拓展目光裡的疑惑,她著急的說,
「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奇怪我的身份。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你們先去把大王救出來吧。」
「大王真在這裡。」
拓展心裡一痛,大王真的被捉住了。
「地牢裡,快點,去救他。」
「王后,讓屬下帶你走吧。」
她既然承認是北魏的胭脂王后,他就有帶走她的義務。
「先去救大王吧,不要管我。」
「屬下遵命」
這一聲屬下,拓展說的心甘情願。一個為大王著想的女人,不管她是誰,她都有資格作北魏的王后。
「我和你們一起去。那是死牢,你們是進不去的。」
樓雪雨讓宮女拿來白狐披風,取出劉邵賜於她的王后令牌。
只讓兩名宮女隨從,出了寢宮。
拓展與兩名王宮近衛,已經換了南宋國王宮羽林軍的服裝。跟在樓雪雨身後,向著死牢走去。
水牢的確是防衛森嚴,可是,樓雪雨的手裡的王后令牌,還有樓雪雨的那張臉,讓他們。
一路順利,來到水牢。
水牢裡的守衛一看,來的是新王后。哪敢怠慢。
很服從的打開了水牢的大門。
「我要和死囚說幾句話,你們都下去吧。」
守衛也聽說過,這位新王后和水牢裡的這一位硬骨頭的爺,是有著親密關係的。
反正皇上也交代過。
王后要探,就讓她探。
劉邵是想賣給樓雪雨一個人情。反正她一個弱女子,也帶不起一個死囚。
等到大婚以後,那死囚就讓她親手放了,她才好死心跟著他。
等到死囚出了王宮,他再派人殺了他也不遲。
所以守衛,一見新王后帶著幾個宮裡人來看望死囚,也就放她們進了。幾個人很聽話的退到外面去了。
樓雪雨一進入內牢,一眼就看到水牢裡的拓跋燾。
長髮散亂,摭了半邊臉。外衣盡落,只有白色內衣,當初被尖刀刺破的地方,是一片片乾涸的血漬。
全身被一條粗大的鐵索捆在一根大鐵柱上。
和當年的母后一樣。
樓雪雨一時心痛如絞,慢慢軟在了地上。
拓跋燾依然昏迷。
他看不到自己的狼狽樣,也看不到樓雪雨的傷心。
倒是拓展,一見到大王如此模樣,當下就撲向水牢的水面,要救下拓跋燾。
「慢。」
樓雪雨急聲呼喚,才使拓展停下腳步。
「將軍不要急。此處有機關。」
兩名宮女扶起樓雪雨,走到水牢的那道鐵欄前。
「這道鐵欄是打不開的。機關有一個,控制就在南宋皇帝的寢宮內。除非……」
拓展身後的那個大鬍子向前,
「我來試一下。」
「打不開的。」
樓雪雨不想讓他這樣嘗試,打不開,再驚動劉邵,就完了。
「王后放心,屬下是妙手空道人唯一的傳人,天下沒有屬下打不開的鎖。」
原來這容貌不出眾的大鬍子,居然是江湖第一大盜的傳人。
果然,大鬍子擺弄了一番。鐵欄杆就開了。
「那水是碰不得的。」
樓雪雨對拓展說,
「水裡有劇毒,你們看到了嗎?那些鐵蓮花。」
拓展早就注意到了,那些鐵蓮花的古怪。
水面很寬,只有中間的突出水面的幾個黑鐵蓮花是落腳點。
所以一定有問題。
「讓我來。」
拓展從懷裡拿出一物,拋向鐵蓮花,鐵蓮花受力,異相出現。
在那些黑鐵蓮花上突然盛開出幾十朵雪白的瘦仱仱的花。
「果然是天下奇毒,胭脂白。」
拓展如是作,等到所有的黑鐵蓮花全開了。
毒氣散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束頭髮絲一樣細的東西。
一展,那東西就飛出去,拴在了那根鐵柱子上。拓展順著細絲,滑到了鐵柱子上。
鐵柱子下方有突出的鐵板,人就站在了上面。
拓展順利的解下了拓跋燾。
用外衣包著,依然是順著絲,滑了過來。
「燾!」
樓雪雨看著拓展懷裡,全無生息的拓跋燾,淚水無聲的流下。
「王后,我們快走吧。回到王宮,大王就救了。」
樓雪雨點著頭。
跟在拓展身後走出死牢。
可是,一出死牢,她就改變了主意。
她太顯眼。劉邵是不會讓她出去的。
到時候拖累的拓跋燾也走不掉。
「你快帶著大王走吧。」
看著王后堅定的表情。拓展點了點頭。
他知道,此時他也是帶不起王后的。先把大王救出去。回頭再來救王后吧。
「屬下把大王送到王都,就會帶人回來救王后的。」
「好,我等著你們。」
樓雪雨心裡悲傷。
這一來二去,就是一月多,她早就嫁作他人婦了。哪裡會等得到他們來救她。
她心裡早就想好了,她不會嫁給劉邵。兄妹相婚,貽笑大方。她只有一死,方可解脫。
樓雪雨護送拓展出了宮門。
她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劉邵。
「送走他了?」
劉邵邪氣的笑著。
樓雪雨心裡一驚,知道一切都落在了他的眼裡。
如果剛才她真的要跟拓展後面走。
他們就誰也走不掉。
「知道我為什麼放他走嗎?」
劉邵的大手捏住了樓雪雨的臉,
「因為我不想讓你死。」
樓雪雨淡然一笑,他走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不如死了的好。
好像看出了樓雪雨心裡的想法,劉邵笑的更加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