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天早上大王從姐姐這裡走了以後，姐姐就坐在這張床上，流眼淚。」
月瑪看著魏王的臉，她看到那目光裡複雜的東西。
大王是愛著胭脂姐姐的。只是他自己不願意，也不敢承認罷了。
拓跋燾黑了臉，流淚。她為何流淚？
那一夜，她在他身下溫柔承歡，是的，他的身體只要她。
她為何流淚，是為了他不信她的話嗎？
「姐姐一邊哭，一邊說……」
「說什麼？」
「她說，為什麼他就不信我呢？我真的是他的雪兒啊！」
月瑪看著拓跋燾的臉，她看到了拓跋燾的臉更黑了。
「她真的那樣說。」
「是的，姐姐等了大王一天。可是，大王沒有來。姐姐一直等到晚上。大王還是沒有來。我叫姐姐睡，姐姐也不睡。她非要等著大王。奴婢沒法，只好先退下了。」
她在等他，拓跋燾的心痛了一下。
「後來，夜深要，奴婢不放心姐姐，又回來。奴婢就看到了那個男人。」
「什麼人？」
拓跋燾挑高了眉頭，在他的後宮，怎麼會有陌生的男人出現。
「那個人奴婢不認識，可是他手裡拿著劍。奴婢害怕，不敢上前。就躲在布簾後。奴婢聽到姐姐和那個男人的對話。那個男人叫姐姐什麼胭脂公主樓什麼雪。」
「胭脂公主樓雪雨！」
拓跋燾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突然意識到那個男人有可能是誰了。
「那個男人是不是眉毛與眾不同。濃黑很長，尾有點上翹？」
拓跋燾盯著月瑪的嘴。
「是的，王如何知道，難道王認識那人。」
「是他，一定是他，張衛。」
「對，王，奴婢好像是聽到姐姐叫那個人張衛。」
「真的是他！」
拓跋燾一下子坐到椅子上。
他有點明白真相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相信胭脂的話。
他一直固執的認為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才是胭脂。一是因為她的長相。更重要的也還是張衛的話。
如今，他明白了。
他被張衛騙了。
胭脂才是他的雪兒。胭脂從一開始就在不停的對他說。可是，他卻從來也沒有信她。
「不是張衛？」
拓跋燾瞇起了眼。
那會是誰，能在他的後宮，帶走人。
「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是的，王上。那個男人走了以後。奴婢想走出來。可是，奴婢太膽小了，心裡害怕。腳也軟了。一直站也站不起來。就坐在簾子後面，想喘口氣，再走出來。可是，根本沒等到奴婢走出來。門外又來了幾個人。」
「幾個人？」
拓跋燾的驚訝可想而知。
他的後宮防衛有這樣松嗎？誰想進來，就進來嗎？
「奴婢並不認識那幾個人。不過，看起來，好像穿的是我們王宮守衛的服裝。對了，聽那幾個人叫為首的人張大人。」
「張大人。王宮裡的人？」
拓跋燾一時想不到會是誰，這樣大膽。
「真的沒有一個你認識的人？」
拓跋燾把目光再一次落到月瑪身上。
「奴婢當時是嚇傻了。後來想想，倒是有一個人，奴婢覺得聲音有點熟。可是，奴婢真的是記不起來了。可是，他們帶走姐姐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好像說到了什麼出宮的令牌。」
「出宮令牌？」
拓跋燾站了起來，他大聲沖殿門外喊著，
「傳拓展將軍！」
他知道，他該從哪裡著手了。
不多時，拓展來到。
「王上？」
拓跋燾命令拓展去查那天，那個時辰出宮的車輛，令牌情況。
「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傳你。」
拓跋燾對月瑪淡然的說。
「王，奴婢有一事相求。能讓奴婢繼續住在玉華宮，代替姐姐管理宮殿，一直等姐姐回來嗎？」
「好吧，你下去吧。」
這丫頭，倒是與胭脂有幾分情誼。
拓跋燾心下想著，不禁對月瑪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才發現，這個小青衣長的也很好看呢。
不多時，拓展回來了。
聽了拓展的回話，拓跋燾的臉一下子沉了。
真的是胭脂王后，居然是她。
她為什麼要殺胭脂？難道這胭脂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王后真的是一個假胭脂公主。只有這樣，她才會對胭脂痛下殺手。
「你速派人去追查胭脂昭儀的下落！」
拓展領命走了。
拓跋燾從桌後站了起來。
他要去王后宮裡，去看一看，他真的是錯了嗎？
夜幕降臨，風有點兒冷。
蕭曉站在窗前，覺出一點冷來。就慢慢走回了寢宮。
六天了，胭脂公主樓雪雨終於走了。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她卻高興不起來呢？
想想，六天了，拓跋燾都不曾到她後宮裡來。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我永遠也不會得到他的愛，是嗎？
「大王駕到！」
宮人的傳聲，讓蕭曉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忙坐在梳妝台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
「大王，你來了？」
她沒有站起來，她的聲音裡有著歡喜，也有著傷感。
「是你讓人帶走了胭脂？」
拓跋燾直接問出這句話，他不想繞圈子。如果，她真是假的，看她會如何說。
拓跋燾的話，讓蕭曉愣了一下。
她一時回不過神來，不知拓跋燾為何會問她這句話，難道他這麼快就知道了真相，不可能啊？
「大王，你說什麼，臣妾怎麼聽不懂啊？」
蕭曉站了起來，回頭，看著拓跋燾。
看著這一張他生命中至愛的臉。
拓跋燾吸氣，依然感覺到了心痛。
「真的是你？為什麼？」
拓跋燾向前一步，他的目光深深的刺入了蕭曉的內心。
蕭曉感覺到了一陣心寒。
她盡力控制住心亂，
「我真的聽不懂大王你在說什麼？」
「說吧，你是誰？」
拓跋燾的心碎了。
「我？」
蕭曉猛的站了起來。
她的目光裡有了一種森冷。
他認出了自己，他知道了真相。
是嗎？
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愛意。
她失敗了。
她永遠也不會得到他的。
「哼，問的好。拓跋燾，說的好。你問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確不是你的那個她。」
「你，為什麼？」
拓跋燾的身子猛的晃了一下。猜測是一回事，的到證實又是一回事。
他衝上去，想用兩手去捧住那一張臉，那一張在夢裡也千轉百回的臉。為什麼？
他眼前一黑，喉頭有一種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