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好。」
蕭曉笑了，笑的有幾分蒼涼。
「拓跋燾，你也嘗到了心碎的滋味了吧。你也知道被人拋棄的味道了吧？我早就說過，我會報復你。是你，沒有記住。」
「你，你是？」
拓跋燾的手顫抖著，指向蕭曉，眼前的這個被他愛在心窩裡的女人，居然是當年的蕭曉。
不會，怎麼會呢？
「不，你不是她，不……」
拓跋燾受傷的聲音迴響在大殿裡。
「哈哈哈，報應啊，報應！」
蕭曉仰天大笑，笑著笑著，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她轉過身，定定的看著拓跋燾。這個得了她身子，也拿走了她心的男人。她終於報復他了。讓他也失去了最愛。可是，她快樂嗎？
不，她只感覺到了心痛。一種椎心的痛。
愛到底是什麼，只叫人如此瘋狂。
「拓跋燾，我愛你。永遠愛你。即使我知道，你的心裡永遠也不會有我。可是，我依然愛你。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那是一種無望的感覺。」
蕭曉的眼裡流著淚，嘴角卻帶了笑，
「為了你，我心甘情願的成了仇池國的公主。為了你，我求祭師把黑鬼附身在我的身上。為了你，我情願放棄回到我的世界裡。燾，你知道嗎？這就是我的愛。無望的，絕望的愛。」
蕭曉一步，一步退向臥榻，她的心痛的厲害。幾乎要窒息了。
她抓住了心口最疼痛的地方。
她的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依然面對著拓跋燾，微笑著，那笑帶了血的顏色，
「拓跋燾，你一定在心裡恨我讓人帶走了你的雪兒。可是，你真的就沒有責任嗎？她一直在你的身邊。她一定也對你說過，她是你的雪兒吧。可是，你呢？你從來也沒有信過她。你信的，只是我的這一張臉。」
蕭曉嘴角含了一個嘲諷的笑，那笑深深的刺痛了拓跋燾的心。
是的，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是的，又怪得了誰呢？
雪兒其實一直生活在她身邊，她一直對他說的都是真話。可是，為什麼，他不能用心去感悟，而一定要看這一張臉呢？
是他，是他逼走了雪兒啊！
「你愛我這張臉嗎？因為她像你的雪兒。你恨我這張臉嗎？因為是她讓你逼走了你的雪兒。」
蕭曉用雙手愛憐的摸過了她的臉，就是因為這些臉，才讓拓跋燾對她有了愛啊。哪怕是一個愛的影子了，她也是幸福的。
「如果再讓我選擇，我依然會選擇遇見你。只不過，我一定求佛讓我在最正確的時候遇見你。」
蕭曉終於無力的坐倒了臥榻上。
「來人！」
拓跋燾一時心亂如麻，他粗聲沖外面吼著。
外面走進幾名王宮羽林軍。
「派人去傳仇池國的使者去。」
為首的羽林軍應一聲，出去了。
蕭曉的臉一下子更白了。
她死死盯著拓跋燾。
「你讓我回去。你讓我走。」
「我不想殺你！」
拓跋燾冷著聲音。
他是恨這個女人，恨她帶走了胭脂。
可是，他不能殺了她。因為他的確要了她的身子，他欠她的。
「你不想殺我，你說，你——不——想——殺——我！！」蕭曉一字一淚的重著這句話，她突然大聲的笑起來。
多麼可笑啊。
這就是她愛一場，恨一場的結果。
她還活著作什麼，她還再想要回到她的世界裡去嗎？
回去了又如何？
回的了人，還能回的了心嗎？
真不如死了的好，死吧，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最起碼，也落得他一個心痛。
是嗎？
他還會心痛自己嗎？
蕭曉悲傷的看著拓跋燾，她的手慢慢的伸進了懷裡，那裡有一把鋒利的匕首。
她慢慢拔了出來，猛的向著自己的胸膛刺去……
彭，一團黑霧，從蕭曉的額頭爆開了……
濃霧裡一個難聽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是不能死的。」
蕭曉只覺得一瞬間，她的手就不聽使喚了。
她居然握著匕首。向著拓跋燾刺去。
天啊，不要啊。她不要他死，哪怕他不愛她，哪怕他給了她太多的傷痛。她也不要他死啊！
蕭曉眼看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就衝著拓跋燾大叫一聲，
「燾，快！」
拓跋燾一直沉浸在他的傷痛裡。
根本沒有在意蕭曉的舉動。直到蕭曉的叫聲驚醒了他。他才發現，蕭曉的怪異。
畢竟是武功高強之人，本能的一閃而去。饒是如此，匕首依然劃破了他的胳膊，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就在這時，異相叢生了。
拓跋燾的血流到了胸口處的血玉印上，至剛純陽之血慢慢被血玉印吞進了。
拓跋燾胸前的血玉印，這些日子已經處於清醒之中，即將脫體而出。此時受到黑鬼氣息的刺激，又被純陽之血相助，突然在拓跋燾胸前爆出一團紅光。
紅光感應著蕭曉額頭的白靈之氣，慢慢向蕭曉額頭衝去。
蕭曉額頭的黑鬼出體，額頭的桃花印裡，白靈的氣息變重。此時也感應到了血玉的氣息。兩氣相生，交織在兩人之間。
「該死的！」
那團黑霧裡，傳出一個沙啞的難聽的聲音。
黑霧化身一道利劍，向著拓跋燾胸前的血玉撲去。
黑鬼見到血玉與白靈相合，怕兩者相合後，會讓它再無歸身之地，所以它怒吼一聲，化身黑劍，刺向拓跋燾的胸膛。
因為黑鬼說到底還是怕白靈的仙氣。
如果不然，它哪裡還會與白靈苦苦糾纏這樣久。以它的性情，它早就把白靈給吞了。
可是，黑鬼卻不怕血玉的塵世之氣。
這一刺，它拼盡所積邪氣，妄想一擊就中，只要擊破血玉。
以血玉與白靈的交情，白靈必受重創，到時候，它的機會就來了。
蕭曉畢竟和黑鬼同體很久了，可以說意念相通了。
黑鬼的這一想法，電光石火般的在蕭曉的頭腦裡呈現。
沒有任何的遲疑，蕭曉飛身撲向拓跋燾。
這是一種必死的信心。
黑鬼化成了黑劍，被蕭曉的身體全數吞進，一下子穿過蕭曉的胸膛，從後背射了出來，一股黑血噴湧而出。
「你好狠！」
黑劍化成了黑雨，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