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子,是他看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雖然他不是他的兒子。可是他卻與他是這樣的有緣。這樣的親。
他每次,看到胭脂抱著那小傢伙。他總是有一種錯覺,那是他的孩子。
更令他不解的是,胭脂的固執,她堅持這小傢伙叫思燾。思兒,我的思兒。她這樣一叫那個孩子。拓跋燾的身上就發熱。
天啊,叫什麼思燾啊。
讓她改了,她偏不同意。還說她的亡夫名字裡有一個燾字。
這小女子真是固執的厲害。
她知道不知道,他是北魏的大王,他的名字叫拓跋燾啊。衝撞大王的名諱裡的字,是要殺頭的。這小女子。
拓跋燾走了進去,大帳分裡外兩間。外間裡,一名宮女正在忙碌著。大熱的天,這小宮女,居然把個臉包的像個棕子。拓跋燾只是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也沒太在意。
「她呢?」
拓跋燾看也不看小宮女,問了一句。他總是叫不慣胭脂的名字。總覺得和雪兒分不開。所以還是叫著一個她字。
「昭儀在裡面,說她困了,先睡了,讓大王不要叫醒她。」
小宮女小聲的說完,轉身向著另一邊走去了。
始終把臉兒背著拓跋燾。
這小宮女,居然連大氅也沒有給拓跋燾脫下。
拓跋燾也不在意這些。
他的心都在帳內的那個小女人身上。
拓跋燾笑了一下,這個小女人,他又要玩什麼花樣。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還是有著說不出的期待的。
他一揭簾子,走了進去。
裡間裡,燭光是暗的。
拓跋燾不知為什麼,覺得今夜的燭光,有點不一樣,太暗了,帳子裡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香味。
可是,他的目光落在大帳裡面的床榻上,他就什麼也不想了。
床榻上,絲綢的被子裡,胭脂正在睡著。
烏黑的發披在床上,猶如一條黑色的河,流到了地上,地上散著一些花,水紅的被子,雪白的絲衣,伸出來的白嫩的腿……
這一切,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
拓跋燾知道她沒有睡。
因為她時而抖動的身子,說明了她沒有睡。
這小女人,她在誘惑他。
拓跋燾笑了一下,脫下外面的大氅,扔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的向著床榻走去。
在他接近床榻的一瞬間,他聞到了那股奇異的香,香的有點兒怪異。
他還來不及多想什麼。
整個的人,只覺得身上的熱血一下子沸騰起來了。喉嚨裡乾燥的要命,全身有一種想要撕碎什麼的爆炸般的感覺。
春藥?
拓跋燾呆了一下,他的頭腦裡閃過這兩個字。
這小女人居然給他用春藥。
難道這些天,他還沒有餵飽她。
真是一個膽大的小妖精。
看一會,他怎麼收拾她。看她以後還玩不玩這樣的遊戲。
拓跋燾的頭腦只是一刻的清醒。
接下來,就一片混亂了。
他的腦子裡閃過一片,又一片曖昧的情節。
一雙虎目變的通紅了。呼吸沉重。
床上的雪白的人兒,此時對他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再也沒有憐惜,再也沒有猶豫,拓跋燾撲向了床上的人兒。
唇狂野的輾過嬌嫩,大手凌虐過雪峰,打開了幽谷……
一時間,帳內只有一片喘息和嚶嚀……
那讓人臉紅的聲音傳到了帳外,外面帳子裡,原來在一邊忙碌著的小宮女停了下來。
她的臉白了。
她一下子滑坐在地上。
外面淡淡的星光照著她蒼白的小臉。
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這個小宮女居然是胭脂。
那麼帳內的那個女人,不要說了,是月瑪。
這就是月瑪的計劃,偷梁換柱,代替胭脂,讓拓跋燾要了她。一旦她成了王的人,他也就不能不要她了。
胭脂不知為什麼,卻有著這般的心痛。
她不是也同意了月瑪的計劃的嗎?
她不是親手把拓跋燾送到月瑪的床上去的嗎?
為何她還會心痛。
原來,她的內心一直在渴望著一件事,那就是拓跋燾,真的心裡只有她,真的不會動別的女人。
可是,她失敗了。
他還是要了月瑪。
胭脂怎麼也沒有想到,其實,她是被月瑪騙了。
月瑪定下的這個計劃,她在和胭脂商量的時候,她沒有告訴胭脂一件事,那就是春藥的事。
她們大沙漠裡的這一種春藥,意志再堅強的男人也是抗不住的。
因為它能讓男人產生幻覺,把懷裡的每一個女人,當成他心裡想著的那個女人。
也就是說,此時在拓跋燾的眼裡,他身下的那個女人,其實就是胭脂。
寢帳裡,春宵苦短。
大帳外,胭脂卻恨夜長。
一夜就這樣在胭脂的眼淚裡流過去了。
當東邊的晨光散射進寢帳裡的時候,拓跋燾醒了。
他昨天折騰了一夜,整個人都已經不記得都作了什麼了。
只覺得身下的那個女子原來還呻吟著,後來就沒有了聲息。
春藥,這個念頭再一次回到拓跋燾的腦海裡的時候,他一下了睜大眼睛,天啊,他想起來了。昨夜,那個傻瓜對他下了春藥,他一夜索取,怕是把她弄壞了。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拓跋燾一下子轉過身,想要去看一下胭脂如何了。
映入他虎目的居然是一張陌生的臉。
他呆了一下。
這小女人,又在和他玩什麼把戲。
他明明記得昨夜,是她。
怎麼早晨又換了一張臉。
難道,她還會玩變臉的把戲不成。
「王?」
那女子嬌羞的看著拓跋燾。
拓跋燾的頭一下子暈了。不是那個笨女人,那個笨女人從來也不會叫他王。她只會叫他燾。要不叫他喂。
哪裡會這樣溫柔的,如此嬌羞的,這樣做作的樣子叫他王。
「你是何人?」
拓跋燾的目光冷了,他看著月瑪的目光,讓月瑪嚇了一跳,那是一種看著死人的目光。可是,她還活著。
「我,我叫月瑪,我,怪不得我,是胭脂姐姐她說要試探一下大王對她是不是真心。所以,就讓小女子……」
月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拓跋燾的吼聲打斷了。
「你,還不給我滾進來!」
拓跋燾的吼聲帶著沖天的怒氣。
他早就感覺到了帳簾處站著的人兒。原本他以為是晨起服侍他的宮女,一聽這個女人說明事情。他就一下子想到了,那帳外站著的人兒,應該是誰了。
該死的,她不會昨天一晚上,就站在帳外,聽他和別的女人歡愛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拓跋燾就有著要殺人的衝動。
為什麼,一遇見她,就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呢?
簾子被一隻雪白的小手打開了,走進來的果然是一臉淚痕的胭脂。
拓跋燾本來有著沖天的怒氣。
在看到這張帶淚的小臉的時候,他的怒氣一下子沒了。
她不美,太平凡的一張臉。
可是,就是這張小臉,那上面流著淚的表情一下子打動了他的心。
他的心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可是,一看到她身上的宮女的衣著。
他一下子明白了,昨天夜裡,那個行蹤詭異的小宮女,原來就是她啊。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女人。
「你可知罪?」
拓跋燾硬著心,冷著聲音。
她也太大膽了,居然敢對他下藥,還把一個陌生女人塞到他的床上。她可知道,這是殺頭的罪。
他不能不給她點規矩,要不然,這樣把她帶到北魏的王宮裡,那該是怎麼樣的災難,他實在難以想像。
拓跋燾卻不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想到把她帶進王宮裡的事了。
「你不是很喜歡嗎?」
胭脂抽著鼻子,衝著拓跋燾,扭了一下臉。
她可是受害者啊。在外面聽了他一夜的床,她可沒聽出來,他有一點兒的不樂意。這時候,又來問他的罪。
胭脂又抽了一下鼻子,白了一眼拓跋燾,用小手擰了一下鼻子。昨天一夜,她受了風寒了。流了半夜鼻涕,真是又傷心,又是難受的。
他沒有一句報歉的話,還來問她的罪。胭脂有一肚子的委屈。
她哪裡知道春藥的事啊。
拓跋燾看著眼前一臉委屈的胭脂,這個小女人,她還覺得委屈了,她知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好事啊。
他還想再吼她一句,可是,看到她的小鼻子紅了,她擦的又是如此潦草,居然有一絲亮亮的清鼻涕掛在了小臉上。
老天,他實在是。
下一刻,沒有任何徵兆的,拓跋燾突然大笑起來。
就在月瑪的震驚中,在胭脂的白眼裡,拓跋燾長臂一伸,把胭脂抱在了懷裡。
用他的衣袖,愛憐的擦掉了胭脂臉上的鼻涕。
「下一次,絕不要再犯這樣的錯了。」
「哪裡還有下一次啊。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一個這麼色的男人,打死我,也不會啊。」
胭脂嘟著嘴,把鼻子又在拓跋燾的胸前蹭了一下。
誰讓他害她傷風呢?
「好了,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錯。」
拓跋燾笑著拍了一下胭脂的背。
「本來就是你的錯。」
拓跋燾吸了一口氣,這個不講理的小女人啊。
「來人,」
隨著拓跋燾的叫聲,帳外走進來兩名宮女。
「帶胭脂昭儀去洗個熱水澡。」
「我不去,我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