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我的溫柔暴君 【西域篇】夢斷西域胭脂後 第249章
    胭脂心裡的震撼,遠遠不如此時拓跋燾心裡震撼來的強烈。

    拓跋燾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麼?

    天?

    他居然看到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她在地上趴著,一身的狼狽。可是,她在做著的一件事,更讓他震撼。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女人,居然在用牙齒咬著她的裙子。

    他的視線落到草地上的一片撕下來的裙布上,他簡直不能明白這個女人在做什麼。

    「你?」

    拓跋燾的話還沒有問出來。

    就被一聲痛苦的叫聲嚇住了。

    這叫聲不像是人聲,倒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的叫聲。

    戰場上,他見的死人多了。

    可是,他卻沒有見過生孩子。

    原來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痛苦的嗎?

    看來,眼下他要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麼會深夜出現在這裡?他當下最要緊的是,把這個該死的女人從這裡帶走。找一個穩婆,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拓跋燾上前一步,伸手去抓胭脂。

    「你來了?你真的來了?是你嗎?」

    胭脂忘了肚子的痛,忘了孩子,忘了此時她的情形,她的眼裡只有這個男人。

    她伸出了手,她想摸一下拓跋燾的臉。

    可是,她伸出的手,卻落在了半空。

    拓跋燾閃開了。

    他瞪著眼,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是想做什麼,他還沒問她是誰,她倒來問他了。這是他的軍營啊?這個笨女人,她不會笨到,根本不知道她走進哪裡來了吧?

    拓跋燾的目光落在胭脂的裙子上,那裡,正在一片紅正浸開……

    天啊,這個女人,她不是這就要生了吧。

    拓跋燾慌亂之中,伸出手,想要點中這女人的穴道,像幫傷員一樣,想幫她先止一下血。

    拓跋燾哪裡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和傷員不一樣的。這血可是不能止的。這是洋水破了的前兆,只能快點去找人接生。

    胭脂尖叫一聲,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肚子。

    拓跋燾惱怒的看著這個一臉是汗,長相平凡的女人。

    她以為她是誰?

    他能對她做什麼?

    這個笨女人,她是要做什麼。自己在這裡把孩子生下來嗎?

    胭脂從拓跋燾惱怒的表情裡,突然想到自己的臉。對燾也說,這是一張陌生的臉。

    她笑了,這笑在一張平凡而又汗水交織的臉上,讓拓跋燾的心沒來的由的跳了一下。

    這個笨女人,真是煩人。

    他是北魏的王,看她衣著,居然是他軍營裡製衣婦。他本來可以不管她的死活,起身走開的。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走不了。

    不但走不了,他胸前的血玉印居然越來越燙。

    幾乎要從他的胸口裡跳出來一樣。

    「我?哦!」

    又一陣痛苦打斷了胭脂的話。她只感覺到下體一熱。心知壞了。怕是要?

    「你住口。」

    拓跋燾難得的對女人這樣凶,尤其是對一個即將要生產的女人。

    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囉嗦啊。都這樣了,還這般饒舌。

    天,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是這樣麻煩。

    看起來,也就只有一個女人是不愛說話的。

    那就是他的胭脂公主樓雪雨。

    他的雪兒從來也不多話,她只會用一雙盈盈的眼睛看人。

    眼睛裡只有難懂的霧。

    讓人覺得她總是沒有心一樣。

    「哎呀,我?」

    地上女人的呻吟,讓拓跋燾如夢初醒。

    他真是瘋了。

    見什麼女人都會想到雪兒。這女人快生了,看到一個快生的大肚婆,居然也能想起雪兒。他真不是普通的瘋。

    「走,到哪裡?」

    拓跋燾此時不顧多想,伸手抱起了地上的胭脂。

    哪裡,是啊,哪裡?

    胭脂的心裡一瞬間想了許多地方。

    軍營是不能回的。

    她?

    這個女人真麻煩。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也這般難答嗎?

    拓跋燾擰著眉,看著懷裡的女人。

    一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一身的血污,破衣爛裙。可是,這女人埋在他懷裡的感覺,居然是……

    天,真是瘋了。

    拓跋燾甩了一下頭。

    「那邊,那!「

    胭脂終於想到鎮上離老月頭家不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家醫館。先到那裡吧。那位老醫師的內人是一位穩婆。在老月頭家住的時候,月瑪就陪她去過一次。

    拓跋燾沒再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

    懷裡的女人一臉的汗水,咬著牙齒。

    一個平凡的女人,居然有著一張紅艷的唇,細白如貝的玉齒,咬著那嬌嫩的唇。他突然有一種衝去,想吻上這張唇,心疼她這樣咬著。

    這個念頭衝上拓跋燾的心頭,他把自己嚇了一跳。

    再不敢多想,幾個起躍,向著大營外掠去。

    風在身邊呼呼而過,夜的寒氣重了。讓人禁不住想縮的更近一點。

    胭脂伏在拓跋燾的懷裡,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與心靜。

    她的氧水破了,本來孩子是很危險的。可是,她的臉兒貼在拓跋燾胸前的血玉印上,細細的紅光正在向她身上湧去。

    拓跋燾慌亂之中,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

    路不遠,不多時兩人就出現在小鎮的街頭。

    當,當,當

    一陣敲門聲驚動了夜的寧靜。

    支呀,

    門開了,一張慈祥的老人臉伸了出來。

    「夜診,十兩。」

    拓跋燾一愣。他為北魏之王,何時有過錢的概念。

    「哦!」

    懷裡的人又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這個給你,快點。」

    拓跋燾急了,扯下腰間的玉偑就遞到了老醫師的手裡。

    「老醫師沒有反應過來。拓跋燾早抱著胭脂進了醫館。

    「榮醫師,快點叫榮嬤。」

    胭脂咬著唇,帶著呻吟說出這一句話。

    榮醫師這才看到這女子原是要生了。

    當下沒敢怠慢。

    進去叫了榮嬤出來。

    榮嬤畢竟和胭脂有過幾面之緣。一看此情形,就深知這是孩子要來了。

    忙指揮著榮醫師燒熱水,拿東西。

    拓跋燾在榮嬤的指引下,把胭脂抱進了裡屋,放在了一張大床上。

    榮嬤一邊準備用品,一邊用手指了一下屋門。

    拓跋燾哪裡看得懂這個,站在屋裡,不知做什麼事。

    「這位爺,我說,你能不到出去等啊。「

    榮嬤終於忍不住了。看這小娘子普通,找的這個男人倒是有幾分氣勢。只是有點呆了。

    看拓跋燾似乎沒有聽懂她的意思,榮嬤禁不住大聲起來

    「你還不出去。難不成想看著女人生孩子啊!」

    「啊!」

    拓跋燾臉猛一下紅了,轉身走了出去。

    胭脂在屋裡生產著。

    榮嬤嬤忙的一頭的汗。來回的在門邊叫著榮醫師。

    拓跋燾坐在外屋椅子上,聽著屋裡的叫聲,他的心亂了。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心亂。

    按理,他把這婦人送進這裡,也算是做到頭了。

    他該轉身走就是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走不了。

    胸前湧上一陣,一陣的熱火。燒的他坐不住。

    惹的榮醫師,一看笑了,

    「爺,你不要著急。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樣的。沒事的。」

    「啊!」

    拓跋燾被人看破心事,不免有點尷尬。

    屋裡折騰了那麼久,拓跋燾聽著屋裡胭脂的叫聲。

    心煩的要死,恨不得砍誰一刀。

    他從沒想過,他會有今天。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他為何會對她有這種……

    哇!

    屋裡一聲響亮的兒啼,驚醒了拓跋燾的迷夢。

    「生了。恭喜爺。是個小子。」

    穩婆大屋裡走出來。抱著一個襁褓。

    拓跋燾伸頭,看了一下,剛出生的小嬰兒,真是紅的難看。可是,突然,那小嬰兒睜開眼睛,衝著他笑了。

    「你看,他笑了,他對我笑的。」

    「你看爺真是會疼孩子。好了,你進去,收拾一下吧。」

    穩婆交代一下,轉身進屋了。

    床榻上,胭脂一臉疲憊,她溫柔的看著抱著孩子,走進來的拓跋燾。

    從沒有這一刻,她感覺到心裡在是如此的寧靜。

    原來人生的幸福是如此的簡單。

    原來愛是如此的靜海流深。

    原來愛就是與愛你的人平凡的生兒育女。

    原來愛就是這般的寧靜到只要彼此的相依。

    胭脂笑了,那是一種曾經滄海的笑,是一種釋然的笑。

    拓跋燾被這個笑震撼了。

    美人,他見的多了。

    最美的就是他的雪兒了。

    他的雪兒不笑,總是一幅淡淡的表情,似乎天下沒有能撼動她心靈的事。

    對他所有的愛和努力,她總是淡然接受。

    這個女人,這個狼狽的女人,這個平凡的女人,她臉上的這個笑,是如此的真實。她的眼睛。

    拓跋燾的心動了,胸前一陣發悶。

    剛才在黑暗裡,他沒有仔細看過。

    此時看了,方覺出這個平凡的婦人,她臉上最生動的地方,一是艷紅的唇,那唇是如此嬌嫩與鮮紅,似乎並不屬於這張臉。

    另一個地方,就是眼睛。

    這婦人的眼睛是如此幽深,天下最美麗的眼睛也莫過如此。

    這雙眼睛,很像一個人,那就是人的雪兒。

    可惜,雪兒的眼睛裡,從沒有這種表情,那就是愛。

    這個字眼落到拓跋燾腦海裡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愛,這個婦人的眼睛裡,居然有那樣深的愛。

    她躺在床上,那樣溫柔的,充滿著愛的望著他。

    怎麼可能,他和她只是一對陌生人。

    「他可愛嗎?你喜歡兒子嗎?」

    胭脂望著拓跋燾的眼睛問。

    其實胭脂的心裡,想問的是,燾,你喜歡你的兒子嗎?可是,她知道此時,她對於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她不能這樣問。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兒子這兩個字。

    突然,拓跋燾笑了。原來是他誤會了。這個婦人眼睛裡的愛,當然不會是對他的,那是對他懷裡抱著的這個小嬰兒的。

    拓跋燾的笑,再一次讓胭脂眼裡有了淚。他的笑,依然像太陽落到了臉上。

    可是,她的臉呢?

    胭脂悲哀的想到,此時,她的臉上只有兩個東西是她自己的了。

    那就是嘴和眼睛。

    不知張衛那畜生,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換了她的臉。卻換不去她的唇和眼睛。

    讓我用我的眼睛,望著你,那裡充滿了深情。

    讓我用我的唇,輕吻你,那是我對你最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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