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雪雨被眾宮女簇擁而去。
拓跋燾這才起來,坐在母后身邊。
「母后,你是否心有疑惑。覺得雪兒很面熟?」
看著於皇后點了頭,拓跋燾笑了,
「母后當然會覺得雪兒面熟。因為她乃是故人之子。」
「故人之子?」
於皇后愣了一下。
「南宋文元皇后?」
「路淑媛?」
於皇后驚了一下,想當年,她與淑媛是閨中秘友。不想,一別之後,相見再無期。
「雪兒就是當年文元皇后腹中之女。」
「雪兒是那個孩子?」
於皇后站了起來。
當年,她和淑媛指腹為親,把未出生的嬰兒指給了他已為少年的兒子。沒想到,淑媛居然一生,就是一個禍國的妖孽。
沒法子,淑媛從此不提此事,她也就不再追究,沒想到,今天,兒子居然又把那女孩子帶回來了。這就是緣啊,上天注定的孽緣。
「她就是那個胭脂公主樓雪雨?」
於皇后臉上有一種淒然。她們娘兒兩個的命,是上天注定的。就像她沒有能力得到皇帝的愛一樣,她的兒子,也沒能力逃開上天的注定。
「母后,孩兒有一事相求。母后一定不要在雪兒面前說起她的身世。」
「為何?」
「雪兒她受了傷,她失憶了。她不再記得南宋的皇宮,也不再記得她是那個眾口鑠金的胭脂公主。」
「你在哪裡遇見她,你如何就能認定她是胭脂公主?」
拓跋燾看了於皇后一眼,母子兩人在彼此的眼裡,看出了對方的答案。
「是那塊血玉!」
說到那塊血玉,母子兩人再也沒有話說。是的,那塊血玉,沒有比它更能證明胭脂公主樓雪雨的身份的東西了。
那塊玉是人在玉在,玉傷人亡的啊。
世人皆知,於皇后不再說話。
她重重的坐了下去。
心裡一片慘然,她知道,這個丫頭一定是胭脂公主樓雪雨。不光是那塊玉,還有那張臉,那張讓她覺得熟悉的臉。這丫頭臉上有著淑媛的影子,卻又是淑媛永遠也比不上的。
她的身上,臉上,有一種魔力一樣的東西。能讓所有見到她的人,為之心驚,心動,神迷。
就是她,一個中年女子見了,尚會心動,油然而生的喜歡,何況是一個男人。她的傻兒子,一個從不好女色的男子,都傾心如此,這天下,還有男子,能逃得出這丫頭的魔力嗎?
紅顏本無罪。何苦擾紅塵啊。
於皇后捂著額頭,她頭暈。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可是,她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母后,你不喜歡雪兒?」
拓跋燾敏感的看著母后的表情。
「不,王兒。今日之事到此結束。你快帶著雪兒回王府吧。從此以後,不要讓雪兒踏出王府半步。高平太后那裡,母后自會解釋。雪兒還是盡快出宮的好。」
「母后是怕?」
「癡兒,你心裡難道就沒想過,依雪兒這般容貌,如若讓太子炎看到,雪兒還是你的嗎?到時,你?」
於皇后沒有說完,她的目光說明了一切。
樓雪雨天下絕色,如若讓太子炎看到,必會據為已有。而癡情如她這傻兒,又豈會罷休,到時,拓跋王室,就是一片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