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黑衣近衛上前一步,他的目光中有著必死的忠誠。
樓雪雨知道,這六個人,都是母后宮中的死士。
這一次逃亡,不像上次,是以出宮上香為由,她帶走了三百近衛。
最後,他們都死在了護衛她的中上。
今夜,是最後一次。
也是必勝的一次。
「走吧。」
王嬤扶著樓雪雨,走出紅塵軒的大門時,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這個她呆了十幾年的宮殿,她們要走了,從此再也見不著皇后了。
「啊!」
走在前面的雲兒驚叫一聲,六護衛迅速近前,紅塵軒的轉角處,一行人正攔在她們的面前。
為首的是六名黑衣護衛。
黑衣見黑衣,都吃了一驚,倒是黑衣身後轉出的一身紅衣的人,讓樓雪雨一愣。
是他,梅若水。
一身紅衣的梅若水,施施然向樓雪雨走來。
「我,來帶你出宮。」
「你?」
「不要說了,快點,這是你這一生最後的一次機會。他此時不在宮中。」
「梅,最後求你一件事。在我走後,盡你最大的可能保護我的母后。」
「胭脂,我做不到。」
樓雪雨盯著面前一臉沉靜的梅若水,
「為何?」
「因為我要跟你一起走。」
「你,是的,這宮中誰也救不了誰。而我,只想救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我母后?」
「樓雪雨從梅若水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祥。
「梅,說,我母后她?」
樓雪雨不敢說了,她的心在發抖。
「走吧,胭脂,走。」
「不,你不說,我會恨你一輩子。」
樓雪雨的手落在了梅若水的紅衣上,梅若水從那微微的顫抖中明白,有一件事,他是必說。
「她在水牢。」
「母后?」
樓雪雨眼前一黑,雲兒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他果然不會放過母后。」
「她要毒死他。」
樓雪雨的臉白了。母后何苦,傻啊?
「去水牢!」
樓雪雨堅定的說。
「那裡戒備森嚴。」
「死,我也要去。我不走了,就和母后死在一起吧。」
梅若水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樓雪雨的臉上,突然,他笑了,那個笑在他蒼白虛弱的臉上,淒美極了。
「好,胭脂說到地獄裡去,梅若水也會去。」
梅若水的手一揮,沒有人說什麼,十二名黑衣死士自動跟在後面。
水牢的確是防衛森嚴,可是,梅若水的手裡那塊令牌卻是劉邵親賜。
一路順利,來到水牢。
水牢裡的守衛一看,來的是櫻桃夫人和胭脂公主。再有不甘,也不敢上前攔著,笑話,這兩個人,在這後宮裡,除了皇上就是她們了,他們這些小奴才哪個敢惹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母后?」
樓雪雨一進入內牢,一眼就看到水牢裡的文元皇后。
烏黑的水裡,披頭散髮,一身無衣,只著一件披風的文元皇后,被一條粗大的鐵索捆在一根大鐵柱上。
有血,早已乾涸。
有淚,早已流乾。
有恨,無處可申。
她已處於半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