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山的廂房裡,一雙纖長的手輕輕地撫摸過屋子裡的家什,目光眷戀地從一地,緩緩挪到另一地。深深呼吸,似乎都能嗅到居住在這兒的人,曾經留下的氣息。風情流轉的鳳目微微上挑,整個人所透出地邪魅不言而喻。
「主子,這是密報。」阿貌敲敲門走進來,將一封信遞了過去。
「還在地靈城麼?」風絕的笑容一斂,她是有了新歡就不打算回來了?以為她頂多去玩幾天,怎麼著也有點自覺性回來的。她倒是膽子大,居然去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回來的傾向。她就不怕他去地靈城宰了她?
阿貌看風絕的臉色一沉,補充道:「風主子,青墨南已經開始懷疑春天的身份了。」
風絕將手中的信捏碎,似笑非笑地說:「我倒希望青墨南真把她殺了,這樣,他一輩子也不會得到西浮。我得不到,他也休想哪。」
阿貌聽到風絕的話無奈的搖搖頭,忙去扶住眼前的人,「主子,你又吐血了。」
「嗯,沒事。多吐點我心裡暢快哪。吐吐更健康。」
「……」
風絕隨意地抹了抹嘴角,站起身來道:「走,我們去地靈城哪。」
「不可以。」阿貌忽地攔在了風絕的面前。擔憂的看向地上的血跡,然後更加堅定地攔住。
風絕冷冷地問,「你想死?」
阿貌知道風絕生氣了,可是,不管他如何生氣,她也要誓死擋住他,「風主子,你為了春姑娘好不容易挨到這裡,你要是現在去找她,很容易就功虧一簣了。治療不能斷,你要去了,那麼你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為他做的一切,而且,而且……」阿貌說到這裡,無法接下去了。
風絕挑眉一笑,「而且什麼?不過就是一死罷了。我何曾在意過這生死?」
阿貌的眼神裡有痛楚,風絕為了春天所忍受和承擔的一切,她或許這一生都不會知道。她總覺得風絕是在整她,她卻不曾想過,為什麼每當她需要幫助需要呵護的時候,在身邊的人都是他。她總是無視風絕對她的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可是,他卻一如既往的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她的身上,風絕啊風絕,你這又是何苦。
她真值得你如此嗎?
風絕歎氣不再堅持,坐回椅子上,揉著太陽穴徐徐地說:「我困了,阿貌你下去吧。」
阿貌領命退了出去,可是,還沒有一會兒,她又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風絕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肯定發生什麼事兒了,手中的青瓷杯用內力捏碎,旋即起身問:「什麼事兒?」
阿貌有些慌張地說:「風主子,青墨南來了。」
風絕聽到青墨南三個字,嘴角的弧度不禁越擴越大,「殺了我的人,還有膽量來藥王山?勇氣可嘉哪。走吧,去看看,他又想玩什麼。」
風絕換了一身衣服,待到看不出任何病態才朝會客廳走去。
阿貌阿鉤隱在他的身後,兩人交換眼神的時候,都對風絕的身子比較擔心。這兩人一見面就要你死我活,以前倒沒什麼,可是現在風絕的狀況著實令人擔憂。
風絕走到大廳裡就一眼看到了一襲白衣的青墨南,正輕輕地扣著桌面,面無表情的臉揚起,直接奔向主題:「西浮的鐲子為什麼會在春天身上?」
「我有那個必要告訴你嗎?」 風絕不以為意的說。
沒有人看清楚青墨南是如何出手的,但是,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風絕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柄青色的劍。
風絕挑眉,無所謂地笑著,「青墨南,你打得過我嗎?嗯?」
青墨南的臉上依然面無表情,手下用力,風絕的脖頸間立馬就湧出了血來。
風絕依舊無所謂的笑著。似乎正在流血的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西浮在哪兒?」青墨南冷冷逼問。
「死了。」
青墨南的手上再次用力一劃,「葬在哪兒?」
「哈哈哈哈哈,」風絕突然大笑起來,「青墨南,我想你是不是忘記了,當時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現在已經下去陪葬了。」
風絕地輕功一向了得,青墨南壓根不可能制止住他。稍微轉動身形,他已經脫離開了青墨南的挾持。
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如玉般的細劍,張狂的笑掛在嘴邊,壓根不把青墨南放在眼裡。
在偏房的阿貌阿鉤心下一涼,「完了,又要開打了。」
「哦?那朕倒要再試試,到底當初是誰手下留情。」說罷,青墨南身影一轉,手中的青劍迅速的出手,直接向風絕刺去,就這樣,兩人很快便糾打在了一起。
青墨南的武功並沒有風絕口中那麼弱,或許從前風絕會有些勝算,可是,現在他的身體卻不能經受住長久的糾打。青墨南明顯感受到了風絕如今大不如前的氣勢,停下來遠遠地看著他,「你受傷了?」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風絕收回劍笑著。青墨南看到他的笑,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多疑了。或許他是裝的也不一定。
青墨南淡淡地說:「不要告訴朕春天和西浮沒有一丁點兒關係。」
「好笑哪。當初你答應西浮,此生只娶她一人,後來呢?娶了一個皇后現在又娶一個妃嬪,你以為人人都是西浮會傻到你說什麼都信你嗎?春天是我的人,你要是想打她什麼主意,抱歉,我從來不在乎這世界多一個死人。」
「朕對西浮以外的女人沒有興趣。」
「那最好。如果你今天是來問我鐲子的事情,可以,我告訴你,那個鐲子是我從西浮身上拿下來送給她的,你要是真想要那個鐲子,殺了她不就有了。」
「朕不需要你來教。」青墨南冷冷地在他臉上掃過。沒有過多停留拂袖離開。
青墨南一走,風絕「噗通」一聲,毫無徵兆地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阿貌阿鉤從偏堂立馬飛奔出來,阿狗背起他就往藥房裡沖。
經過一番倒騰,阿操在裡屋進行搶治,阿貌阿鉤被轟了出去。
「你說風主子這不是有病嘛,為了春天何必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阿鉤一出來就憤憤地說,「找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已經夠受的了,現在還要接受這種扯淡的治療,風主子這又是何必呢!你看看,青墨南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
「你閉嘴。」阿貌脫下鞋就朝阿鉤拍過去,然後又把鞋子穿上,幽幽地說,「我只是希望春姑娘能稍微理解一下風主子,他要的其實很簡單,不過是春姑娘陪在他身邊而已。可是……」
彼時,在地靈城某地的春姑娘「阿嚏阿嚏」,從早上開始就一直不停地在打噴嚏。真不知道好端端的搞什麼呢。
「山大王,買賣來了買賣來了!」
原本在屋子裡的春姑娘一聽到外面的吶喊,立馬從椅子上跳下來,「彭」的一腳踹開門,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