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的出現,鄭紅濤的女朋友終於對曉雪消除了醋意。慢慢的也與曉雪成了好朋友。可是對小甘還是那樣,總是話中有話,小甘覺得鄭紅濤的女朋友真有意思,做為名牌大學生,家境有那麼好,為什麼對自己沒有自信,老懷疑鄭紅濤呢?
曉雪與王濤處了一段時間後,覺得王濤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完美,他是很仗義,但很粗俗。最讓曉雪受不了的是他那不管走到哪裡吃飯,都會罵罵咧咧,總覺得人家的服務態度不好。曉雪慢慢對王濤心涼了下來,有時下班,不想見到王濤,故意在打印部磨蹭半天躲著王濤。可是王濤就是纏著曉雪不放,有時還動不動追到宿舍找曉雪,曉雪真正感覺到自己有種引火燒身的感覺,又一次陷入痛苦之中。曾幾次把她的感受告訴給鄭紅濤的女朋友莉莉,莉莉也見過幾次王濤,一起吃過幾次飯,她倒覺得王濤人不錯,勸曉雪不要對人要求太完美,同室的姐妹也勸曉雪,只有那位比曉雪大的姐姐一直不贊同,一直對王濤的評介是:就是一個土暴發戶,沒有念過多少書,肚子裡空著哩。和曉雪不是一路人,與曉雪分手是遲早的事。曉雪也相信那位姐姐的預感。
曉雪覺得那位姐姐說是個陰謀很有道理。使勁回憶那天事情的經過,發現好多破點,那個全臉鬍子說不定真是他設下的圈套,一切都是他為了接近自己才發生那些讓人作嘔的事。想到那此細節,更不想接近王濤了,便提出於王濤分手,王濤也很慷慨地答應了,曉雪又覺得自己低估了王濤,真沒有想到王濤能那樣很快答應自己。
王濤真是說到做到,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曉雪的面前,開始,曉雪還有點不適應,總感覺到少了什麼?沒過幾日,曉雪的生活平靜了。又回到了從前,下班不加班,她就可以早早回到宿舍,多看一點書。
週六,本來計劃休息,可是鄭紅濤又接了分急稿子,印刷廠急著用,週六只好加班,可是三個個人坐在電腦前敲了一上午,吃完中飯時,停電了,三個人等了兩個多小時,還是不來電,鄭紅濤扭不過莉莉,便關門帶莉莉看電影去了,曉雪乘車回到住房處,想早早洗完衣服,去書店,再選兩本書。
當曉雪跑上樓時,她們租住的房子一片狼藉,嚇了一大跳,同宿舍的姐妹都搬走了她們的床,破書爛襪子扔了一地,被打碎的熱水瓶斜倒在地上,曉雪的床板燒的剩下半截鋪在地上,陽台上放了一堆東西,還冒著黑煙,分不清那個是被子,那個是褥子。曉雪床下面堆放的紙箱子裡的好多書與多年的日記全燒的剩下半參不齊了,還被水澆灌的濕濕的,泡壞了。曉雪驚失措地翻動了一會,絕望得蹲在地上哭泣著。衣服燒光了,從嘴上省下來的錢買的心愛的書燒光了,七八本日記也燒了,以後怎麼生活呀,老天呀,你為什麼不長眼,為什麼?我上輩子做什麼壞事了, 為什麼這麼不幸,為什麼?曉雪嚶嚶嗡嗡哭啼聲讓房東老太太聽見了,站在曉雪租住的房子前,手插在腰裡,指手劃腳著,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曉雪哭的更傷心,房東老太太更不耐煩了,爆跳著二寸長的小腿,破口大罵。
曉雪雙手握住臉,止住了哭聲,閉著眼想著對策,可是自己能有什麼對策呢,火從自己床上著起的,自己的東西燒光了不說,房東還要讓曉雪把她的房子刷白,燒壞的窗子、門,還有那張破床全都要給她賠償,自己哪有那麼多錢去賠呀。房東罵完了,下樓去了,曉雪又蹲在地上小聲抽泣,恨不能自己馬上死掉算了,早上走,屋子還好好的,怎麼就會著火呢,房東也不講理,自己還能上哪去講理去。
「別哭了,起來吧,怎麼會燒成這個樣子?」一雙大手有力地壓在曉雪那瘦弱的肩上。曉雪先是楞了一下,接著感覺到全身一熱,抬起淚眼看著自己曾經的朋友王濤,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就出現,為什麼?」曉雪恨勁地在王濤胸前搗了兩拳,又撲在王濤懷裡哭了起來。王濤輕輕的拍著曉雪的後背,臉緊緊的貼在曉雪頭髮上。
「噢,你來了,正好,你看,她把這個屋子燒成這個樣子,怎麼辦?我這門窗可都是原木的,你看這床,也是原木的,你說,怎麼辦,我租出去多少房子了,從來還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房東老太太一臉的橫肉,嘴裡斜叼著一根煙怒吼著。
「好,好,你別激動,先搞清,這火從什麼地方來的,怎麼會著火,幾個女孩子,不吸煙,也不生火做飯,怎麼會起火?」王濤鬆開曉雪,陪著笑說。
「我怎麼知道,今天多虧我沒有出去打麻將,否則的話,把這一院子的房子有可能都燒光……」
「這也不能說全是她的責任呀,這屋子住五個人。」
「火先從她床上燒起的,不是她的責任,是我的責任?」房東老太太更激動了。
曉雪越聽越心酸,強忍住淚說:「阿姨,你也別生氣,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我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不知為什麼會這樣,你說怎麼辦,喊也不起作用。」
「怎麼辦,你得賠我損失呀。」
「你說怎麼個賠法吧?」王濤遞給老太太一根煙,自己嘴裡也叼了一根。老太太忙扔掉她手中的煙頭,接過王濤的煙,上前讓王濤點著,吸了一口說:「你是她男朋友吧,那我給你說,你必須把這房子給我刷成原樣,門窗給我修好,床就算了,我女婿在賓館裡上班,一年退下來的,拉回來好多。」
王濤和老太太套了半天近乎,想把曉雪接到他們家去時,老太太又翻臉了,不讓王濤帶走曉雪,說先把她的房子修好才能走,王濤給了他一張名片,老太太也不要,說一走了之,上那找。幾個人爭執了很久,最後老太太讓王濤壓一千元,才能帶曉雪走。王濤在身上掏出七百元錢,說身上只有七百,老太太也痛快的把錢接過去,在手上沾了些唾沫,又笑著說王濤與曉雪要是忙了,給七百元也行,以後的事,就不用管了,她們自己找人修。
曉雪看著老太太見錢眼開的樣子,心裡不免有點噁心。王濤走時,又客氣地遞給老太太一根煙,老太太接過夾在她耳朵後,彎腰撿屋子的垃圾。曉雪看著她那一箱子燒的不成型的東西,忍不住又掉淚。
王濤笑著提上曉雪那唯一的小包,出門擋了個出租車,要去他們家,曉雪沒有心裡準備,扭著不去,王濤又陪曉雪來到一個冷飲店,要了兩瓶酸奶,坐下聊了半天,王濤一直給曉雪做著思想工作。
其實曉雪唯一的出路也只能去他們家。可是曉雪一直鬧不明白王濤為什麼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就會出現,王濤一再解釋第一次在102車站那是巧合,他說他最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第二次是他有心靈感應,才去找曉雪。曉雪一直盯著王濤看,想著同室的那位姐姐說的話,曉雪覺得自己房子著火也是一種陰謀,可是曉雪一時也在王濤身上找不到答案。
曉雪坐在王濤對面,一直沉思著,一連喝了兩瓶酸奶,一瓶冰水,覺得嗓子裡還難受,不知是被被褥的煙熏的時間太長了,還是自己悲傷過度了,也不知道餓。王濤餓的肚子咕咕叫,曉雪既不想去王濤的家,也想不陪王濤去吃飯。曉雪一直在試探著王濤,王濤一再解釋。王濤又要了瓶酸奶,吸溜著喝著。
夜深了,曉雪真不知自己何去何從,冷飲店下班了,曉雪不得不跟上王濤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