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故事 少女時代 訂婚(二)
    酒杯碰來,碰去,曉雪真的不知道他們喝了多少酒,也不知小田說了多少討好的話。飯總算是吃完了。

    曉雪坐在那裡,腿已坐麻了,雖說那口酒的勁過去了,但頭也是暈暈的,不知道自己是誰。遲滯地坐著,也沒有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曉雪的心裡好像也很明白他們在商量自己與小田結婚的事。曉雪的父親雖說也不願意,飯吃了,酒店喝了,也是在暗示著願意。

    曉雪的父親什麼話好像都沒有說,一直是二叔父與李叔說著。說完了,一切好像真的訂下來了。動身走,曉雪被山桃抓著胳膊不讓走,曉雪無奈地看著父親。父親說:「你不想住,就跟我回吧,說真的,我也不願意你呆在這裡。中]回去咱們還有事要商量。」

    「他叔,你不懂人家這裡的風俗,這裡一般要是把親訂了,女的必須留下來要住房兩天。」李嬸笑著說。

    「她必須要留下來,不要然,讓村上人笑掉大牙了。」山桃笑著說。

    「你不能走麼,你怎麼能走,先留下來吧,住兩天,讓小田把你送回去。這是是裡的風俗習慣,咱們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傷風敗俗。」嬸子虎著臉說。

    「你住下吧,千萬別走,你二叔也是有頭有面的人,你這一走,讓人笑話咱們不懂禮數。」奶奶說。

    曉雪眼前一黑,腦子又是嗡嗡作響,強忍住痛說:「爹,那你等我回去了,你再走。」

    「好的,你就聽他們的吧,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咱們不能讓人笑話,我在周嶺市還要辦點事,過兩天走。」曉雪的父親無奈地說。

    人一個個都上了車,司機一踩油門,車後一股黑煙開走了,曉雪看著遠去的車,心如刀絞。

    曉雪掙脫著山桃的手說:「你放開吧,你鬧痛我了。」

    「噢,不好意思,我太緊張了。」山桃笑著放開曉雪的胳膊肘兒,又用手輕輕地給曉雪揉著:「鬧痛你了,我都沒有感覺,我太緊張了。」

    「你緊張什麼?」曉雪苦笑著說。

    「我怕你硬跟著姨夫走了,以兄弟又沒有婆娘了。」山桃媚態萬千地說。

    曉雪皺了皺眉說:「誇張死了,世上女人多的是,又不是我一個。」

    山桃又用富有磁性的噪音說「找對象,就像眼睛對光,以對上的,對不上,有多少女人也是白搭。」

    曉雪聽著山桃地話,抬頭看著屋子後面的那棵大核桃樹,樹上剩下三三兩兩的葉子,夾著寒風,掙脫了光禿禿的樹幹,寂寞地飄零著,結束了生命,歸於大地。天也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樣子,核桃樹上幾隻小麻雀,哀怨地嘰嘰喳喳叫著,好像也在訴說著麻雀姑娘出嫁悲慘的故事。曉雪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山脈,忽然又想起曾經夢見的山水,宮殿與王子,還有那個小魚變成巫婆的夢。便笑著說:「山杏,陪我去那山上玩好嗎?」

    山杏看了看她爹和其他人說:「天好像要下雪了,我要收拾些柴,讓我哥陪你去吧。」

    「幹什麼去?」小前邊走邊問。

    「我曉雪姐說要年李莊的山上玩。」山杏說。

    「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小田拉著曉雪的胳膊向屋子後面走著說。

    「要去,明天中午,天暖和一點去吧,現在天了快黑了。」小田的父親吐了一口痰說。

    小田把曉雪拉著核桃樹下,停下來說:「哎,你什麼意思?誠心給我丟人是不是,早上一來,你和你爸拉個臉,站在外面不進院子,現在我幾個姑姑和姑夫還沒有走哩,你又要去山上玩,你少教著哩。」

    「噯,這就奇怪了,啥還沒有見啥哩,你就想管我,我只是說去山上玩,又沒有說非去不可,你覺得我少教了,現在後悔來的急,本身這個事我就不大願意,都是我奶奶與我嬸子一廂情願。」曉雪說著,抬頭看著核桃樹上只剩下一片乾枯的葉子,在寒中飄飄欲墜,光禿禿在樹枝在寒風中吱吱呀呀地哀嚎著,小麻雀被小田的聲音驚飛了。

    小田看著曉雪的眼睛笑了,小田一笑,曉雪更加生氣了,很委屈地手腳在地方劃著圓圈子說:「你現在送我回吧,我不想呆了,我一分名鍾都不想呆了。」

    「生氣了。」小田嬉皮笑臉地說想拉曉雪的手。

    曉雪忙雙背在身後,皺了皺眉,厭惡地說:「請你別這樣好樣,請送我回去。」

    「真的生氣啦?」我明天帶你去山上玩好不好。

    「沒有那份心情了,我現在要回去。」

    「別任性好不好,我二姑夫是當時長的,我三姑夫是當官的,現在還沒有走,你進去,陪他們坐一會兒,他們過一會走。」

    「就是當省長與我何干?」

    「你傻呀,你把他們巴結好,將來咱們結婚了,好讓他們給你找個工作。」

    「你覺得咱們能有將來嗎?」

    「有呀,怎麼沒有,今天的飯一吃,酒一喝,你爹接過我們那五百元錢,就定終身了。」小田得意地說。

    曉雪的心裡咯得了一下,淚差點掉出來。心想:我爹怎麼這麼糊塗,他不是也不願意嗎,怎麼就五百元把我賣了,我王曉雪長了這麼大,,就值五百元嗎?曉雪閉著眼,做著深呼吸,過去的一幕幕在曉雪腦海中穿過,淚水一滴滴地從眼色掉了下來,曉雪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血管是冰涼的,手腳也冰涼地,好像已失去了知覺。

    「別這樣好不好,讓他們看見了,他們又要罵我,我現在是罪人,知道嗎?從我在部隊上回來,我二姑夫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可怕我二姑夫啦。聽話,我咱們進去,他們對你印象不錯,特別是我兩個姑夫,很欣賞你。」小田說著,拉著曉雪的胳膊往院子裡走。

    「放開我,我會走,你的花言巧語在別人跟前管用,到我跟前少來這一套,我王曉雪出生以來,最討厭馬屁精。」

    「笑一個,笑一個,我給你學狗叫。」小田說著就「汪,汪」地叫了兩聲。曉雪忍不住笑了。曉雪與小田剛走到院子門口,接他姑夫的車來了,司機下了車,看了曉雪一眼,又拿出一個抹布,擦著車上的灰。小田的二姑夫與姑姑笑著走了出來。小田看著小田,臉馬上虎了下來。小田的姑姑笑著說:「這女子叫什麼?改天閒了,來我家玩。要是小田欺負你,你給我說,我給你姑夫說,讓蠶食鯨吞姑夫收拾他。你也應該你心收收,好好對人家,知道嗎?」小田的姑姑說著,司機已打開車門,小田的姑夫已上了車,司機關上車門,又跑到右邊,打車右邊的車門,手扶住車門,笑著看著小田的姑姑。小田的姑姑看了看司機,笑著上車了,車一感煙,開走了。曉雪看著遠去的車影,正在胡思亂想著。小田的大姑姑與三姑姑一家人推著子也走出來了,曉雪的心裡一陣發慌,不知道說什麼好,紅著臉說:「天好像要下了,你們能回去嗎?」

    「沒有事,十幾分鐘就到了。」他們都異口同聲地說。

    「這女子眼睛大的,花的,我綿子真有福氣。」小田的大姑姑笑著說。

    「你收收你的心,好好對人家,知道嗎?」小田的三姑姑說。

    「你們快走好吧,別操我的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把握。」小田笑著說。

    「只要你有把握不好,就怕又把握不住了,從小到大就沒有讓人省心過,還有把握。」小田的三姑夫說。當官的,不是當官的,說話的口氣都沒不一樣,不去要比小田的二姑夫官架子小多了。小田的大姑夫是個種地的,一直笑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推著車子,往前走。「快走吧,天馬上就黑了,還說這麼多幹什麼?話真多。」小田父親不高興地說。

    「快上車子吧,媽,你一下,我舅舅又心痛了,你老說家幹什麼?」小田的表弟說著他三姑姑便騎上了車子,小田的三姑姑跑了兩步跳上車子說:「我說他幾句怕什麼?」

    「好了,你把你兒子管好就行了,別管人家那麼多。」小田三姑夫說著騎車走遠了。

    小田的大姑姑有口袋裡掏了半天,掏出十元錢,塞給曉雪說:「給,你裝上吧,姑姑第一次見你,沒有準備什麼,你把這十元錢拿上,給你買兩個卡子,別。」

    「不用,我從來不別卡子,謝謝您了,您裝上吧,你嫌錢也沒容易。」曉雪紅著臉推著小田的姑姑的手說。

    「你姑姑給你錢的,你拿上,別客氣,人家男的是在市上當市長的,不在呼那兩個田。」小田的母親也出來笑著說。

    「媽,這是我大姑姑,是沒有錢的那位姑姑。」山杏喊著說:「有錢的,坐車走的走了,騎車子走了走了,有錢的很,沒有給我曉雪姐一分錢。沒有錢的,倒是要給我曉雪姐錢,這人呀,真是的。」山杏笑著說。

    「唉,你,大姑姑,那錢不能要,你可憐的靠種地養活一大家子,快裝上吧,我學以為是他二姑姑,這麼說,你兩個有錢的姑姑沒有給曉雪姐錢。」小田的母親說:「你們兩個的聲音太像,我的眼睛瞎的看不著,只聽聲音。」

    「沒有事,嫂子,我再沒有錢,給娃見面禮,還是能拿出手的,這女子眼睛大的花的,讓人一見,就心痛。」

    「不用姑姑,我這有錢的,您拿上吧。」曉雪推著小田姑姑的手,不好意思地說。

    「你姑姑給你的,你就拿上,他們說的話,你也別再意,綿子挺好的,年輕人,誰還不犯錯誤。」小田的大姑夫推著車子停一來說:「快走吧,天黑了。

    「你快悄悄的,他犯什麼錯誤了,真是胡說。」小田的大姑姑說著,硬把錢塞在曉雪的衣服兜裡。跑著坐上車子。回著看著說:「哥,嫂子你們和娃娃們快回去吧,綿子,閒了,帶我曉雪來們家玩,放波的時候,下來走著,知道嗎?」小田的大姑夫說:「好了,別說了,坐好,我騎了。」

    「你騎你的,我不會掉下來的。」小田的姑姑回頭看著曉雪說。

    「姑姑,你坐好,小心點。」曉雪掏出那十元錢,捏在手裡,不知如何是好。

    「回吧,媽,別站在門口了,凍感冒了,又要花錢。」小田說著,也推曉雪往院子裡走。曉雪順手把那十元錢給上田說:「給你拿著吧,改天要去你姑姑家,順便給買點東西,他們掙錢不容易。」

    「給你的,你就是拿上,我三個姑姑,只有我這個大姑姑最實在。你再看那倆位姑姑,嫁了個當官的,一個個虛偽的,懶的連話都不願和人說。」小田笑著說。

    「你不虛偽嗎?我看你也一樣,勢利眼。」曉雪紅著臉說。

    「我怎麼勢利啦?」小田嬉皮笑臉地說。

    山桃和山杏呵呵大笑著,小田的母親住著枴杖進來了說:「笑什麼哩?笑的這麼熱鬧?」

    「沒有笑什麼?只是隨便說著笑。媽,你上炕吧,人都走了,你別跑了,天陰了,又降溫了,小心一點,別凍感冒了。」山桃笑著說。

    「我知道,你媽的,光知道管我,來,曉雪,你也上炕吧,咱們這炕鋪的不好,你也別嫌棄。」小田的母親說著,就拉著曉雪上炕。

    曉雪推脫著,也上了炕。炕,山杏燒的很熱。山杏,山桃也上了炕,圍著她母親坐下,炕,不是很大,坐了四個人,已坐滿了。小田泡了杯茶,進來說:「怎麼?這成了女人的世界啦,沒有我的位子啦?」

    「去,到你爹屋子去,我們坐著說會話,也讓曉雪早早休息了,凍了一天了,我想早都累了。」山桃笑著說。

    「這才幾點鐘嗎?就想睡。」小田喝了茶說。

    「行了,我從昨天晚上,忙到現在,腳都被凍成石頭了。」山桃說著,脫掉外套,讓小田給他掛在衣架上。

    曉雪坐在山杏的旁邊一直沒有吭聲,覺得自己也很累,也很想早點躺下伸伸懶腰。山杏也跑累了,沒有理他哥,脫衣躺下了。小田的母親已和衣躺下扯起了呼,看來一天真的是跑累了。山桃也躺下了說:「曉雪,你也躺下吧,湊合睡吧,咱們家就這個條件,你也別見笑。哎,我倒是老了,不行了,忙了一天,真的太累,早點睡,我明天早上起來就要走,那個綿羊快下羊羔子了,你姐夫粗心,孩子都不懂……」說著也扯起了呼。

    小田站在地上,給曉雪使眼色,讓曉雪下炕,曉雪裝著沒有理會,也和衣躺下了。小田聯生氣在摔上門,走了,山杏爬起來,關掉燈說:「姐擠不擠呀?」說著身子向她母親跟前移了移。

    「不擠。」曉雪閉著眼睛說。

    「姐,在我家多住兩天吧?」山杏悄聲說。

    「不用,我明天就回去,我爹在我二叔這家站不住,我回去有事還要和我爹商量。」曉雪用手捏著鼻子說。

    「那你送走姨夫,再回來,在我家過年吧。」山杏悄悄說。

    「呵呵,離過年還早哩,說不定我明天回去,跟我爹回老家。」

    「噢,你家離這遠嗎?」

    「不遠,三百多路,坐車四五個小時就到了。」

    「噢……」山杏說著也睡著了。

    曉雪躺在炕的中間,本來是困了,可是聽著她們的呼吸聲,又睡不著了。小田不知在那個屋子裡與他爹,小聲爭辯著什麼,忽高忽低,好像老大與老二也再。曉雪聽著,又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淚水悄悄地流下來,覺得自己好蠢,好蠢,為了顧及別人,卻違心地湊合著留了下來,小田的行為又說明了什麼?他使眼色叫我出去幹什麼?明天早上能不能順利回家,他們還會不會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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