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和小田走了第三天,嬸子又回娘家了,因娘家附近有一位老中醫,病看的很好,嬸子住在娘家看病方便。
嬸子早上剛走,下午,香香的同學曹軍和小陳以找香香來玩為名來了,曉雪一陣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出於禮貌,給每人泡了杯茶,便抱著小侄子,溜出了香香的屋子,來到奶奶屋子,奶奶也是左右為難,前也不是,後也不是,只勸,曉雪要想開,別太勉強,再說已答應了李叔去小田家。奶奶覺得小田或許會好一點,都是農民家庭,誰也不嫌棄誰。
曉雪,覺得自己好為難,很想給奶奶說:小田也不適合自己,可是,又張不開口。
曉雪,坐在奶奶屋子躲著不想與他們說話。曹剛和小陳在香香的屋子坐了一會,看曉雪溜走了,也不進來,覺得也沒有意思,便要走,剛走出門,小田來了,推著車子一直大門放開噪子喊:「奶奶,這人都哪裡去了?」奶奶邁著三寸小金連,小跑著應聲出了門說:「噢,小田來了,怎麼,你爺爺不在他屋子,大概是給牛提草去了吧?快進來,今天也夠冷的。」奶奶邊說邊掀起門簾讓進屋,曉雪躲閃不急,撞了個正懷,生厭地看了一眼,低著頭說:「你今天跑來幹什麼?這啥還沒有見啥的,就跑的這麼勤。」
「快過年了,家裡自產的核桃,我爹讓我給奶奶和兩個娃娃拿一點,這個皮特薄,用手一捏,就破。」小田嬉皮笑臉地說著,拿出一個核桃就捏破了皮,急忙遞給奶奶半仁,又給小侄子嘴裡塞了半個仁,剩下的遞給曉雪,曉雪,瞪了眼小田,沒接核桃仁,抱著小侄子往出走,剛走到院子,香香陪著曹剛和小陳,也面面面相覷地站在院子裡,香香半張著嘴,紅著臉,看著曉雪,曉雪也不知何去何從,很尷尬地說:「站在院子怪冷的,進屋子坐吧。」曉雪說著臉又一陣發燒,覺得渾身不自在。
「噯,找老同學玩是假,來看你是真,結果你把我們涼在這裡就走了。」 曹剛虛張聲勢地說。
「沒有,我只是抱小栓子看看奶奶,這不是來了嘛。」曉雪故意放大聲說。很想讓那個虛偽的小田聽到。能把這事黃了,早早離開。
香香一直紅著臉,接過小栓子小聲給曉雪說:「今天也夠寸的,怎麼趕到一塊了,那驢的遲不來,早不來,怎麼現在就來了?」
曹剛和小陳大概也看出了八九不離十。曹剛也很難為情地說:「老同學, 我們是路過這,來看看你,你們家來客人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先走。」說著,推著車子與小陳一起走了。
奶奶一直特反感,曹剛常來找香香,也曾為這事還給曉輝打過小報告,曉輝,覺得都是年輕人,也沒有什麼。可是奶奶就無法容忍。再加上今天又和小田碰到一塊,奶奶好像很生氣,曹剛和小陳走時,奶奶連她屋子的門都沒有出。
小田無趣地喝著奶奶泡的茶,站在門口問:「奶奶,這兩位是誰呀?」
「噢,你香香嫂子的同學,也常來。你進來坐,外面太冷。」奶奶說著,又提著暖壺要給小田手裡的杯子加水。
小田忙接過壺,進了奶奶的屋子。香香也生厭地瞪了小田一眼,示意曉雪進屋子。
曉雪隨著香香進了屋子,坐在火爐旁,苦笑著,搓著手。香香拉過一個椅子,挨近曉雪坐下說:「你說今天這是寸不寸?那小田驢日的,一看就是個滑頭,這啥還沒有見啥哩,就這樣討好,改天去了,他家境不好了,你也不好意思說:你不願意。」
「其實,家境好不好,是次要的,我覺得這個人太虛偽,太能溜了,你看那天一看,哎呀,簡直了,把爺爺,奶奶和嬸子討好的,都高興的嘴都合不攏。我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曉雪絕望地說。
「那你倒是願意不願意嘛,婚姻大事不能勉強。願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不能拖泥帶水,要乾脆利落。我覺得你是個挺有個性的人,怎麼遇到事就優柔寡斷了。你看這驢的,今天拿來幾個爛核桃,又把奶奶給收買了。你瞧,他們多親熱。」香香氣呼呼地說。
「不管他們,親熱讓親熱去吧。咱們管不了。」曉雪無奈地說。
「其實,我覺得小陳這娃挺可憐的,他倒是一心願意,剛來,你出去了,他倒難為情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曹軍這個人也夯著哩,腦子一熱就帶到家裡來了,多虧二嬸不在。他們來,再加上小田一來,我真的都尷尬壞了,真的不知怎麼辦?你們肯定看出小田的來頭了。」香香笑著說。
「沒關係,看出讓他出吧,我覺得這兩個都不適合我。」曉雪惆悵地說。
「其實小陳,我覺得比小田強,不管怎麼樣,人總比小田本份一點,小田那馬屁精,讓人看了不舒服,怎麼感覺到像吃了蒼蠅一樣,真想吐。」
「你也這麼覺得,他那天一來,我就覺得。」曉雪笑著說。
「要麼,我那天洗完碗,就裝著哄兩個孩子睡了,我知道我在那個場合,也是為難。」香香歎息著說。
「你呀,你也夠壞的,那天你知道奶奶和二嬸,當時問我,我有多無助,我真的是沒辦法了,就稀里糊塗地,不知說了些什麼就這樣答應了。倒現在我都想不起為列究竟說了些什麼?」曉雪說著眼睛又濕潤了。
「可別這樣,小心那個馬屁精討好完奶奶,又來討好我。」香香笑著說
曉雪與香香都笑了。曉雪笑的是那樣的勉強與無奈。正笑著,小田還真的走進來了,一進門就說:「嫂子可真是個賢妻良母呀,你瞧,你把這門簾洗的多乾淨。」
「你也太開放了吧,啥也沒有見啥的,就會這麼會來事,我妹妹可是個耿直人,你這樣,要是和我妹妹把事成了,那我妹妹其不吃虧。」香香笑著說。
「看你這嫂子說的話,我再怎麼著,也不能對你妹妹怎麼樣,一家一起過日子,怎麼會讓你妹妹吃虧。」說著臉紅了。
「感情這麼說,你是已經同意了?」香香問。
「你也是明白人,怎麼問這糊塗話,我們那天來,坐下吃飯時,就說明已把事定了,這可是咱們這的講究。」
「那你們也不問,我妹妹願意不願意。」
「從你妹妹給我們接那杯茶,就說明你妹妹願意。」
「話不能這麼說,我那會兒,也相了好多親,好像沒有這麼個說法。」
「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
曉雪坐著一陣臉燒,覺得自己好蠢,是自己的鼻子大的,壓住了嘴吧,好像有口難言,也不想與他狡辯什麼?只好泱泱地來到奶奶的屋子。
奶奶一直笑著說:「噯,這小田對你還是很上心的,你看,今天給咱們送來這麼多核桃。」
「奶奶,別說了,我心裡好煩呀。」曉雪痛苦地說。
「怎麼,你嫂子的同學一來,你心裡又沒有主意了。」奶奶不高興地說。
「奶奶,我來,你也不給我講講這裡相親的講究,讓人誤解了我的意思,我覺得我現在是騎虎難下。」
「怎麼,你那一天,不是答應好好的,是不是香香又給你說什麼啦?」
「沒有。我嫂子才不給我說那麼多的,是小田剛才在我嫂子屋子說,我那天給他泡茶,就說明我願意他。」
「咱們老家也有這個講究,你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我剛從學校出來,就來這裡了,又沒有在老家相過親。」
「不是在老家給你說過嗎?」
「哎呀,那是我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那時候,比現在還傻,過去的事,我都忘記了,再說,那個又是我爹同學的孩子,來,好像是我媽給倒的茶。」
「人家小田多好,現在就要這樣的人,不能太死,小田這麼好的孩子,你都不願意,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奶奶不悅地說。
「奶奶,別說了。讓我腦子清醒一會吧,我頭痛死了。」曉雪說著,雙手痛苦地搓著頭。奶奶大概是第一次提親的事嚇怕了,急忙拿起一個酒瓶子,打開,在嘴裡含了口酒店,噴在曉雪頭上。又要剪紙人給曉雪送,曉雪無奈地說:「奶奶,我好著的,我只是覺得自己太蠢了,頭有點痛。」
「蠢什麼蠢,你一點都不蠢,別胡思亂想,人家小田不錯,聽我們的,沒有錯……」曉雪聽著奶奶的話,無奈地爬上炕,臉貼在被子上爬著,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頭一陣嗡嗡做響,心裡一陣煩燥不安,真想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