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花傾國兩相歡 第2卷 第097章  寅夜焚香
    既是這麼擔心,又何必告訴自己呢?宇凝卿勾唇笑笑,「知道了,央歌坊可有設置初塵姑娘的靈位,我想去拜祭她一下。」也許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可在被人負心的人生橋段上,她們的命運是相同的,可現在又有不同,那就是她還活著,就若她不願想起,梁子俊也是她人生不可抹滅的記憶,在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此時油升的同情之心,更或許是在同情自己罷了。

    「不行不行,你去拜初塵姑娘,不就等於告訴晴媽媽是奴婢告訴您了嗎?」

    春兒焦急的反對著,看來她真是很怕晴媽媽的存在,自己何嘗又不怕呢,若非那層相互利用關係,就算她亂來,自己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還有活下去的理由?「這樣吧,今夜你去拿幾支香來,我就在院中拜拜即可。」她心疼那為愛自盡的女子,她的剛烈讓宇凝卿敬佩,試問如果沒有皇姐遺願存在的事,梁子俊曾經在她內心是那麼的重要,那自己會不會拎得起那份悲慟傷心的勇氣去自盡?既是得不到,又不想眼睜睜看著失去的那種悲劇心意,這個世間,並非離去的初塵曾體會過。

    「這到不讓奴婢為難,只要不被晴媽媽發現就好了。」

    她轉急為喜,顯然正如她說的話一樣,事情得到解決,宇凝卿沒在就此事繼續談論下去,央春兒去書閣裡取來一本書,這一看,便是一整日,其間晴媽媽有到過玉清苑,見她那時的模樣,該是方起身,無非是說了些她個人覺得體己的話就離開了。

    殘陽西墜,晚霞已染赤了窗欞,春兒將昨日宇凝卿吩咐拿去洗淨的青衫重新疊規矩後放進了衣櫥裡,這才輕聲問是否要用晚飯?

    宇凝卿還不餓,說晚些時候再用,又問她上午要的東西都備好了麼?春兒說備好了。

    闔下眼來,眸光確始終盯著那一行字,淡淡的哀色與她唇畔的笑意不符,看得讓人異常心酸難過。

    是夜,宇凝卿無法近身體會前坊中飄入耳中的歡樂,好在那絲絲竹音之色薄如清風,斷續如綿雨,細到可忽略不計,否則,真會擾了宇凝卿些時拜祭的心境,畢竟人世間的嬉笑歡喜,與落漠離世之人的心境大相庭徑。

    寅夜時分,園中三柱清香裊裊隱於霧中,素手輕合之人,顏容清冷一如空中懸月,淡若微風,卻有拂花落枝之勢。

    春兒立於一邊,望著那一襲玲瓏國色的側影,不禁猶自歎息,她不知這紫芸姑娘有著怎樣的過往,但見她聞及初塵姑娘之事時,玉眸裡蘊漾著與當日初塵姑娘得知盧公子絕情後一模一樣的哀傷,這讓她徒然覺得這兩人有種同病相憐的緣份,不同的,不過是一人在陽,一人在陰罷了。

    徐徐晚風送來陣陣清涼,就快入冬了,庭院中難免蕭條瑟染,宇凝卿仰望著夜空,神色淡若虛無,她在想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曉。

    「喲,大半夜裡焚香,紫芸姑娘這是唱的那一出呀?」

    突然響在耳邊的聲音,瞬間溢滿了宇凝卿的腦海,雖入這央歌坊不久,但此刻也能聽聲識人,她不曾言答,倒是聞得春兒跪叩在地,惶恐的言道:「媽媽恕罪,媽媽恕罪,奴婢該死。」

    晴媽媽心中一怔,這春兒為何如此驚慌,莫不是將玉清苑曾發現之事已向紫芸道出?怒瞪著春兒,恨不能立馬剝掉她一層皮來,可不待她言語什麼,宇凝卿先她言道,「春兒你起來吧,好好的幹嘛向媽媽告罪?」

    說話的女子鬆開合實素手,唇畔攜著優容潔雅的笑意,步履迴旋,那一層薄薄的月光映在她身,婉若脫塵離垢的女仙,晴媽媽一時間看恍了神,本為女子,竟也有些癡呆了。

    春兒怯怯的瞟了一眼宇凝卿,起身垂眸立在一側,讓月光映得修長的身影,重疊在滿地的花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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