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不想,如果讓哥哥知道了,軒轅琅定又免不了一場皮開肉綻,那不是她所希望的,重新輾回他的身旁,宇凝卿面露窘色,感覺到軒轅琅臨近的氣息越來越灼熱,聽著他在耳邊輕聲說:「毒已逼出體外,不過又要經得住你哥哥的折磨,還得把毒一點一點的逼出體外,倒是真的費了我不少力氣,否則,我也不用虛若至此。」
既是如此,宇凝卿也就放心些,至少可以減輕在她內心深處的愧疚,他還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深深的一陣歎息,宇凝卿徒然直視著軒轅琅的眼睛,在見到宇凝卿這樣嚴肅的神色時,軒轅琅與斂下了臉上所有的消遣之色,他知曉,這樣的宇凝卿是少有的,印象中惟有一次,就是在談論她皇姐之時,此時,她又用這樣的神色面對自己,不是有事相求,便是有事相問。
宇凝卿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她要知道軒轅琅毀東蘺的答案,梁子俊吱唔不言,哥哥那裡一問便叉開話題,而軒轅琅,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他是個事出必行之人,且從未騙過自己,所以不論他的話有多難聽,她都相信,「我曾經問過玉親王,陛下揮軍東蘺的原因,可玉親王並未對凝卿言明,反倒是說讓凝卿問你或是問我太子哥哥,可至此為止,依舊沒有任何人告訴我事情的真正原因,此番還請陛下如實相告。」
軒轅琅聞言,狹眸輕斂,神色也不禁添了幾公嚴肅,「既是都不願告訴你,那只能說明事實或許能為你所接受,你非要知曉,一味探尋,不怕再傷心一次麼?」
宇凝卿徒然勾起唇角,弧度不大,卻能讓人感到淺顯的笑意中攜盡了淒涼與悲哀,「多傷心一次少傷心一次又何有區別?這一生注定逃不開那些無可挽回的悲哀。」
聽得宇凝卿如此表述她對此事的態度,軒轅琅眼底閃過一瞬苦澀,他深知哀漠大於心死的道理,不想讓她知道,可這個時候若是拒絕,又豈不是負了她篤定自己會告訴她的信心,胸口深深一個起伏,軒轅琅伸手拉過她靠近自己身旁。
宇凝卿沒有反抗,任由軒轅琅將自己攬進臂彎,或許這樣靠著他,她不至於完全墜落那個即將出現的深淵,都不願讓自己知道東蘺毀滅的真相,今日終是有了答案,靜靜地聽著軒轅琅略帶著歎息聲啟口,「在遼鳶北都邊境,也就是靠近東蘺偏南的地方,有一鎮甸,此鎮甸並非天然人為移居而成,十幾年前,發現那裡有座紫色的水晶礦,我登基之後,聽聞王兄言及過此事,覺得若是將那些紫色水晶開採出來既可充盈國庫,又可防冶未來不可遇見的人禍天災,但這畢竟是不可向外宣告之事,於是我暗中下了道聖旨,命人秘密開採,起初開採進展順利,但仍有不少人是存有野心去開採,兩年前,據報有個開採的工頭攜帶大量開採的紫水晶出逃,要知道現在天下的水晶開採極少,且皆為白色,這紫色的水晶一旦流入各國,其價值是不可限量的,王兄下令全國通緝,想不到那工頭有些本事,居然逃過了王兄布下的天羅地網,爾後就再無此人的消息,直到幾個月後,王兄突然接到密報,說礦地遭人偷襲,倉庫裡所堆的紫水晶全部遭人擄走,等王兄率軍趕到之時,所有的礦工加上他們的家眷子女,一共兩千七百三十二人,全部氣絕身亡,現場的狼籍足令人髮指,王兄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可見現場是經行兇者清理過的。
「若說是一般的匪徒,能殺近三千人的匪窩,遼鳶是不可能有的,且不久便又收到消息,說有一大隊人馬衝出關卡向東蘺方向潛去,邊境與東蘺最近,又加上這個理由,自然而然就進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列,這一深入一查,居然查到東蘺太子頭上,我曾書信給東蘺王詢問此事,他書面回信言我冤枉他,東蘺斷不會做出此事,後來我想該是宇澤成下手之事他根本就毫不知情,那日沖關逃離,也該是被遼鳶逼得緊了,更或者說他太有信心,不怕招惹麻煩所致,事後不久,日日有苦主在相關州府哭訴此事,我更是一氣之下,揮軍東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