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琅,你何苦要把驕傲的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難道你忘了我們的身份此生注定對立麼?哥哥不會放過你,你這樣把自己弄得遍體傷痕,會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口口聲聲為你表明立場,說你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你默認便是答案,可是,這一切都值得麼?」
止住為他拭血漬的手,宇凝卿不由自主的伏在他的胸前,輕輕的抽泣著,「你為何要這樣難為我?難道我還不夠痛苦嗎?你還要這樣折磨我,讓我為你寢食難安。」
宇凝卿音色一落,徒然覺得腰間有個重量好像持續了不少時間,一個預感油然而升,支撐起身子看著軒轅琅裡,他不知如何醒了過來,正迎著自己一臉濕意笑著,那笑,頗有幾分得逞的味道。
軒轅琅就是軒轅琅,不論怎樣的折磨與狼狽,他總保持著不舒服的驕傲的懾然,方才闔合的眼眸,此時依舊熠熠生輝,深遂如淵,望著自己的瞳仁,泛著無盡的欣喜之色,處處流光溢彩,「你醒了,你醒了?」
宇凝卿沒注意到此時有多緊張,只是一味沉浸在軒轅琅還活著的事實裡,可軒轅琅看入眼中,理解方式卻是用另一種方法詮釋,她在為他擔心,她在為他害怕,她的心裡有他,他贏了,這場苦沒有白受,「我醒了,你別擔心了。」
擔心?宇凝卿一下子反應過來,驀然發現自己的態度好像有些不對勁,可這一刻,她不想壓抑自己的情緒,她想拋棄一切,只做自己,「你傷成這樣我怎麼能不擔心,你不是會武的嗎?你為什麼不逃?非要受盡這皮肉之苦,軒轅琅,我恨你,我恨你。」
不顧傷口的疼痛,軒轅琅緊緊的把宇凝卿擁在胸口,任她哭鬧,任她埋怨,這個時候,什麼傷,什麼痛,都變得不在重要了,「恨吧,卿兒,如果我們之間注定對立,可我放不下你,若非得有個羈絆才能擁著你,那麼就算是恨,我也再所不惜。」
「你為何要這麼傻?」原來他早就醒了,聽到了自己所有的話,那麼,他一直在等待什麼?
「你方才不是問值不值得麼?我告訴你,值得,你是我的,不論是俘虜也好,誰人的未婚妻也罷,本王說過你是屬於本王的,怎麼可能允許別人把你帶走。」
他詞裡行間的篤定之色,聽得宇凝卿胸口驟緊,此刻的複雜心情無以言表,她曾心心唸唸嚮往之人,在擁著他人之時與她成親,這個她曾經想奪其性命之人,竟不惜隻身犯險以求自己一個答案,老天爺啊,你到底要我怎麼辦?「為什麼老天爺要安排我遇到你?」
軒轅琅沒有作立即作答,他知曉宇凝卿內心的彷徨與掙扎,良久方歎息道:「我感謝老天爺安排我遇到你。」
輕輕離開他的胸膛,那裡已讓自己淚濕一片,趕緊手碎裙拭開,輕聲問,「疼麼?」分明就是明知故問,傷成這樣怎會不疼?可宇凝卿還是問了出來,潛意識裡又害怕軒轅琅如實相告。
見宇凝卿臉色有些蒼白,軒轅琅以為是讓自己胸前的傷口嚇著了,趕緊拿開她的手,攏攏破碎的衣衫,「我熬了六天,受了這麼多苦終於把你熬來了,可不是讓你見著我便傷心淚落的。」
宇凝卿忍不住『撲嗤』一笑,感歎都什麼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與自己消遣,陪自己玩笑,拭了拭淚水,起身對守在牢外之人言道:「我餓了,讓人送些飯菜過來,不必驚動其他人。」
四個彪型大漢先是面面相覷,爾後還是不得不遵辦,誰讓這女子是梁公子都不捨開罪之人。
扶著軒轅琅近牆壁靠著,他竟然喘氣了,想來他的身子有多麼的虛弱,眼底滑些許自責與矛盾,再偷偷看了一眼牢外守衛後,輕聲問,「你體內的毒如何了?」
軒轅琅將宇凝卿拉近身邊坐下,背後的傷痛扯到了,痛得宇凝卿抿唇觸眉,軒轅琅問,「你怎麼了?」
宇凝卿搖了搖頭,示意無事,此時,她有件事情必須弄清楚,「我沒事。」
軒轅琅若有所思的頜首,欺身至宇凝卿的耳邊,宇凝卿條件性的與他拉開距離,警惕的望著他,「你想做什麼?」
軒轅琅哭笑不得,言道:「如今我這付模樣還能做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方才問我問題的答案,相信你也不願意讓別人聽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