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皇姐十六歲誕辰,玉郎哥的賀禮便是這枚雲佩,皇姐與玉郎哥有情,玉郎哥於皇姐亦早有意,兩人憑借這枚雲佩定情,可父王覺得玉郎哥的身份配不上皇姐,故爾這樁婚事並未得到他的讚許,而玉郎哥並未放棄,兩年前,東蘺北方洪災頻頻,他自動請纓前去治理水患,他是為了皇姐的終生幸福,而父王則是為了考驗他,下旨同意了他的請纓,誰知他與皇姐這一離別便是兩年,洪災制止了,玉郎哥回來了,父王允下當初之諾招玉郎哥為皇姐的駙馬,誰料好景不長,就在遼鳶攻打東蘺的前幾個月,玉郎哥突然在家中暴亡,皇姐心碎了,惟有這雲佩與皇姐為伴,陪著她走過那段悲慟欲絕的歲月。」
宇凝卿語聲停頓,而軒轅琅也沒有作聲,此時的寢殿似陷入寅夜般的寂靜,宇凝卿緩緩的轉過身來,輕風掀起幾縷青絲拂過胸前,下頜的那滴淚水,在燭火的照耀下,更顯得剔透晶瑩,與軒轅琅對視著,彼此的眼中都充滿了平靜,「玉郎哥死了,卻並未葬進他家的祖墳,而是葬在了與皇姐第一次相遇的葡萄林裡,皇姐也走了,雖然已與黃泉路上候待的玉郎哥相逢,可死則同寢是她在生前的惟一願望,遺身已隨水飄去,這雲佩便寄托了皇姐生前所有的希望。」
「所以,你要將這雲佩送回東蘺與你皇姐的玉郎哥葬在一起。」
她緘口,便是默認,軒轅琅別開眼去,這一刻,宇凝卿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軒轅琅將手中的雲佩放入了懷裡,隨即站起身來,又向等待他開口宇凝卿看去,「故事很淒美動人,但想拿回雲佩,就得看你識趣與否,懂不懂得做了。」
癱靠在窗欞之上,宇凝卿抿嘴合上眼簾,讓滿腔的酸澀化作的淚水再次滑落,是她錯了,亦輸了,怎會不記得這蠻夷之主的為人與脾性,不該賭他有微乎其微的仁慈,上蒼何曾賦予他這樣的心性?不然,東蘺會毀?自己會國破家亡?「你要怎樣才會將雲佩給我?」
軒轅琅方吩咐完傳膳,轉頭便聽聞宇凝卿的問題,他擰眉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沒任何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是啊,自己拿什麼跟軒轅琅談條件?連性命都在他的喜好之間,宇凝卿突然笑了,笑得殿中侍候的侍婢們毛骨悚然,接著她說:「軒轅琅,不要給我殺你的機會。」
軒轅琅亦不屑一顧的勾唇揚眉,「儘管放馬過來。」
傳膳之人陸續進入殿中,佳餚美酒的香味迅速漫延開來,與裊裊而升卻不易散去的龍涎香輕煙糾纏在一起,透過落地的薄紗簾幔,縹緲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