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藍莓海 少室山的月牙兒 第四章
    因為早餐的時間還沒到,所以祖孫倆走回去後暫時分開,想必爺爺也有每天必做的功課,所以景赫也不便打擾。

    記得昨天有僕人領著他到過書房,但是那一層幾個房間都差不多,景赫後悔沒有在臥室裡放一些書,正遲疑自己的書都被放在了哪個房間時,看到成泰從樓上茫然地走了下來,在看到他後,明顯是眼前一亮。

    和昨天那個充滿好奇和新鮮感的成泰相比,新鮮勁一旦過去,就是一段艱難的適應期,別說成泰,即便是景赫,在這裡都感覺是迷宮似的。

    「赫哥……」成泰幾步跑向景赫,景赫衝著他笑了笑,「我是不是錯過了練功的時間?」成泰的樣子有些心虛,因為看天色,已經大亮了,以前只有生病才會起這麼晚。

    「沒有,今天,本來就休息。」景赫和成泰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分開,不知道自己失眠是不是因為這個關係,不過,成泰看樣子比他睡得好,自己要努力適應才行,不能輸給這個小子了。

    「休息?」成泰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來,睡覺就是休息了,那不是才休息過嗎?

    景赫點頭。

    「一整天?」成泰將眼睛瞪得大大的。

    重重地點頭。

    「哦,那我回去睡覺了。」成泰轉身就要回房,被景赫一把拽住,「會話時間到了,今天是阿拉伯語……」邊說邊瞅準了一個房間把成泰拖了進去,「可是你不是說今天休息嗎?」走廊裡只剩下成泰孩子氣的抱怨聲在迴盪。

    早飯後敏卿過來,她負責帶兩個孩子熟悉目前他們所在城市的環境,兒子和自己分開了十年,昨天剛剛回來,雖然不能在自己身邊一刻不離地看著,但是總要好過在地球的另一面讓人牽腸掛肚的,昨晚也許應該算是樸敏卿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了,終於不用再做兒子在山上吃苦的夢了。

    樸敏卿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這一點和清惠,也就是自己的小姑很像,但是兩個人給的人感覺卻截然不同,清惠其實骨子裡就對很多事看的很淡然,所以在別人看來,多少有些清高,很多時候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而事實是,她其實什麼也沒想,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絕對不勉強自己,而敏卿則不同,她不愛說話,總是看起來心事重重,不過說話做事卻非常講究分寸,做事大方得體,在社交場合比清惠更有人緣,所以一直很得老爺子的青睞。

    三個人從飯廳出來要穿過大大的前廳到前門去,相關的負責安全的人員都等在那裡,敏卿自己有帶,李子高又交代帶上了他的幾個人,話說景赫和成泰昨天回來的時候身邊就有很多人,之前在嵩山的時候沒發現自己身邊有這麼多人,一出門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不過習慣了也就好了。

    成泰又恢復了昨天的狀態,精力充沛,一點都不似清早練習語言時蔫蔫的樣子,讓景赫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景瀾站在一樓樓梯的起點,她身後站在她的保姆,似乎是在她耳邊勸說什麼,不過景瀾似乎根本不為所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景赫他們幾個人。

    「媽媽,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景瀾是在同敏卿說話,可目光卻是對著景赫他們倆,那眼神裡的意味很明顯,希望他們兩個幫幫忙。

    成泰拉了拉景赫的衣角,景赫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他也不過是剛剛到這個家而已,雖然很多情況不熟悉,但是卻明確一件事,那就是,這裡處處有規矩,他還不想給人落下帶頭破壞規矩的口實,何況,他現在最大。

    「景瀾,你怎麼了?」樸敏卿顯然對女兒提的這個要求很驚訝,這裡的人已經習慣了接受,順從,而這個女兒也一向很懂事,她應該知道提出這個要求意味著什麼。

    雖然樸敏卿不清楚景瀾今天具體都要上什麼課,但是她知道,也許某一科目的老師就是為了這一節課需要飛大半個地球過來,因為每一個老師都有很滿的日程安排,李家有專人負責協調各位老師的上課時間,一般都是提前好久就預約好,就比如訓練演講的那個老師,曾經是專門給總統上演說訓練課的,還是著名的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很多參議員排隊都請不到,而景瀾隨隨便便就提出不上課,出去玩,在她聽來是不可想像的,李家的傳統對老師向來很尊重,所以她也是壓低了聲音,怕爺爺聽到了生氣。

    「媽媽,我想和哥哥們一起出去……」景瀾並沒有因為敏卿表現出來很明顯的不贊同神色就改變主意,看向敏卿,眼裡的乞求更加明顯了。

    敏卿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頭疼了起來,正想著怎麼處理,一聲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景瀾和他們去吧,休息一天,畢竟,也是兄妹一場……」大家都充滿驚喜地望向聲音的來處,尤其是幾個孩子,李子高說完轉身離開,敏卿欲言又止,臉上卻現出一股狀似憂傷的神色來,她想她明白老爺子話裡的含義,這和景瀾接下來的命運相關,想必景瀾也是因為那件事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沒法不妥協。

    景瀾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霧氣,不過又馬上明亮了起來,臉上綻滿了喜色,告訴大家等著她,便一溜煙地跑回房換衣服,保姆從後面很勉強才跟上。

    等景瀾再次下得樓來的時候,景赫似乎聽到了幾聲嬰兒啼哭,練武之人,聽力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他定了定神,不錯,哭聲是從樓上傳來的,他想起了昨天見到的那個嬰兒,對,就是爺爺要自己保護的那個,保護,她在哭,這個認知促使景赫想起了自己的責任,他轉身就要往樓上跑。

    「赫兒,你要做什麼?」敏卿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景赫站住,回頭:「她在哭……」他還不喜歡稱呼她的母親,倒不是埋怨她將他放在異國他鄉不聞不問,只是不習慣稱呼,他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貌似很多人都這樣,在這個家裡。

    「誰?」敏卿什麼都沒有聽到。

    景赫想了想,「澈兒……」他記住了這個名字,並且,能聯想到她的眼睛。

    「是嗎?」敏卿側了側頭,「沒關係的,有保姆,她母親也在,我們走吧。」敏卿沖景赫伸出了一隻手。

    景赫原地思考了幾秒鐘,在認定自己即便這樣子離開,嬰兒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後,選擇了回到等著自己的大家身邊,不過,他卻沒有理會敏卿伸出的手,倒也不是無視,只在到達她身邊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敏卿收回了手,臉上沒有表情變化。

    可是,整整一天,那個嬰兒的哭聲似乎都在景赫的腦子裡迴盪,讓他無心身邊的景物,連成泰都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景赫也不懂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後來他將這歸咎為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

    景瀾和成泰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他們兩個是同齡,不過成泰倒是比景瀾高出一個頭,景瀾還自告奮勇地當起了導遊,不過很多地方似乎她也沒去過,不過只要是她到過的地方,她就中文夾雜著英文興致勃勃地說個不停,其實紐約,並不應該是小孩子的天堂,景赫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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