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的確死了,心死了。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睜開過眼睛。
醫生護士來往穿梭,她一個人安靜地躺在白茫茫的白色裡,鼻間聞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卻睡得安詳。
安詳地不正常,眉間沒有一絲痛苦之色。
莫祁站在病房外面,頭髮凌亂,下巴帶著胡茬,臉上儘是頹敗。知道掌珠得救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心疼立刻煙消雲散。
他知道況掌珠堅強著呢,再怎麼絕望,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她這不是沒有死麼?
下一刻,莫祁眼睛燃燒著滿腔的憤怒。
她沒有死,可是他卻像是死了一次。
她怎麼可以這樣。他現在對她所有的心疼和憐惜都變成了憤怒。
助理在旁邊提醒他:「莫總,要進去看況小姐麼?」
他隔著窗玻璃看了掌珠一眼,眉眼儘是高傲,轉身離開:「不去。」……
掌珠出院那天,她除了一個住監獄的父親,沒有任何親人。莫祁也沒來接她,卻只派了自己一個姓趙的助理,一個禮貌謹慎的小伙子來接她。
趙送她去一家高級的法國餐廳吃了一頓大餐,她一個人默默地吃,然後趙助理送她回蒙特利爾。
她知道,莫祁之所以對她如此冷漠,不過是讓她明白一個道理,不要希冀能用生命威脅他。
他就是一個如此自私的男人。
就算愛,也要佔個上風。
她也在想,自己怎麼沒死成啊。她以為她會死呢。現在,她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的世界了。
掌珠安靜地回到臥室,臉色還沒恢復,有些蒼白。
她按照趙助理的吩咐,躺在床上休息。醒過來的時候夜色深沉。門口傳來腳步聲,莫祁回來了。
她仰起頭看了他一下,他正脫西裝,她又躺下來,有些奇怪他怎麼會進她的臥室,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身體。
過了一會兒,一雙長腿伸進被子,貼住了她的腿,她身體一陣痙攣,身體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莫祁開始親吻她的脊背,耳垂。
她手緊緊握成團,「你不嫌棄我了?」她幽幽地問。原來,自殺一次就抵消了他對她的厭惡,消除了他的心結。
可是這樣得來他的片刻憐惜,她怎麼顯得那麼卑微。
他繼續親吻她,手也滑到她睡衣裡。
「我發誓那張錄像不是真的。我沒有被強暴過。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你還會信守承諾,娶我麼?」她試探地問了下。
他忽然停止所有的動作,發出一聲冷哼,身體往旁邊挪,不再動她,反而側身到一旁睡覺。
她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越發清澈,嘴角輕輕勾起,無奈地笑了笑。
他還是這樣。她怎麼會自殺啊,自殺多不值啊。如果真死了,他恐怕也不會哭的。
不多久就傳來他輕輕的鼾聲。她翻了個身,俯身到他臉龐,視線藉著幽暗的月光,細細描摹他英俊高傲而冷漠的眉眼。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的心思怎麼那麼複雜難明,他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雖然認為她骯髒了也沒有拋棄她,可是他的確是嫌棄她了。
她這麼一個骯髒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他?
結婚?妄想!就算現在收留她在他身邊做情婦,也是抬舉了她。
掌珠伸出想摸一下他的臉,他眉頭蹙起,睡夢中都在表達著桀驁不馴。一手猛地推開她,她翻倒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