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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落地窗外是深沉的海,一望無際的海。
已經一個月了,何若頭完全好了。每天有整容醫生來給她傷口敷草藥,眼見額頭傷口越來越淺,而心頭的傷口卻沒有好。
今天,她可以下床了。她披著羊毛披肩,推開陽台的門,從別墅裡走出去。
在沙灘上散了會兒步,就向海裡走去。
裘司遠遠地看著她,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自殺?他不相信何若是個會輕易自殺的女人。
何若果然沒有繼續往海裡走,只是在淺水區的海灘上坐下。海風吹動她的黑髮,黑髮像海藻一樣伸展。
過了會兒,她扭過身子,對他招了招手,呵!這個女人竟然知道他在看著她。裘司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似的,有些不高興。
不過,還是走了出去。他是個懂得如何享受生活的男人,肩頭披著個男士咖啡色圍巾,白色的毛衣,黑亮的發,讓他顯得很儒雅。如果手上再牽著一條狗,那就完美了。
冬天的海還是很冷的,需要保暖。
走過去的時候,才看到何若齜牙咧嘴,滿臉痛色。手指掰著自己的左腳,汗如雨下。
眼下還是冬天,她不穿鞋,結果腳凍得厲害,剛好不知道哪個調皮的孩子把碎裂的玻璃瓶子扔在沙灘,摔碎了。她腳剛好踏上了碎玻璃片。
腳都凍僵硬了,玻璃碎片跟切蘿蔔片似的,把她的腳乾脆利落地劃出一個很大很深的口子。鮮血湧出來,很熱,腳底板的皮膚卻很冷很涼。何若有些不知所措,抱著腳仰著臉皺著眉看他。
他伸手,何若不得不雙手抱住他脖頸,他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往房子走。
何若趴在他懷裡,手臂摟著他脖頸,「他們都說你是小白臉,被日本黑社會大小姐包養。真的麼?」
裘司一趔趄,差點摔倒。她繼續在他背後說:「你說實話就好了,不需要在我身邊維持著你多麼神多麼有能力的形象。花女人的錢不丟臉。我只是想要你一句實話。你肯給我麼?」
「嗯。」他故意似的,「對了。我就是個小白臉,天天想過米蟲生涯。希望有個女人包養我。那個黑社會大小姐可以包養我。你也可以。你想包養我麼?」
何若被他噎住了。
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便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說:「覺得你特別像一個人,我小時候還喜歡過他,他叫裘司!」
裘司覺得有點抱不住何若。把她放下來,然後蹲在她身前,「你吃太胖了,看啊,我都抱不動你了。我們換個姿勢。我背你。」
何若就手攬住他脖頸,趴在他脊背上。他站起來,背著她繼續往房子走。一邊走一邊說:「為什麼喜歡他?」
「我第一次打人是打的他。」
「為什麼打他?」
「嫉妒我他跟我妹妹玩,卻對我很冷淡。」
「你的嫉妒心真重。」
「覺得他來我家做我爸爸的養子,不安好心。」
「還有麼?」
「他強吻我,奪走了我初吻。」何若說起以前的事,就像個小女孩,說到義憤填膺處,用力地拍了下背她男人的肩膀:「好久遠了啊………一轉眼,我長大了。他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他喜歡你麼?」他問。
何若搖頭,「不知道。」
他忽然聲音拔高:「他喜歡你的。」
何若笑了,「你怎麼知道呀?你真以為你是神啊。什麼都知道,連死人的心思都知道!」
「他其實不想喜歡你。因為你們注定是敵人。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喜歡你了。他做了特別對不起你的事情。他因為歉疚而注意你,因為注意你而喜歡你,卻不敢跟你告白說他喜歡你,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知道了一定鄙視他。他有什麼資格喜歡你啊?」
何若緊緊抓著他的肩膀,認真地聽他說。他背著她走進陽台,一隻腳撩開玻璃門,走進了溫暖的臥室。把何若放在床上,從床頭櫃拿出白色紗布和鑷子。
「抬高腳。」他說。何若便乖乖地雙手掰著自己的左腳,放在他面前,嘴角輕輕一勾,「輕一點,我怕疼。」
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弄出她腳心的玻璃,拿紗布給她包裹了一層。
何若坐在床上,雙腿耷拉在床下,目光明明滅滅地看著他。
他低頭把紗布鑷子放回抽屜。
「裘司!」
他本來正關抽屜,沒防備何若忽然喊了一聲,就扭過頭喊道:「喊我幹什麼?」
話一出口,他愕然一驚,回頭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何若。
何若坐在床頭,嘴唇緊緊抿著。
兩人就這麼對視。過了很久,何若忽然大喊:「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你真的是裘司麼?你這麼多年都怎麼過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啊?你為什麼謊稱你叫司煬啊,什麼狗屁名字!!騙人很好玩麼……。」
那麼多的為什麼,何若說的語無倫次。他沒辦法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她。就好像沒辦法告訴他這些年他過的多麼艱難。他走過去,坐在床上,把她摟在懷裡。
「對不起。」聲音有些哽咽。他不敢告訴他是裘司,因為害怕。
在外闖蕩了很多年,他有了自己的天下,可是他還是害怕。年少時候真的不能作孽,否則就會害怕一輩子。
「前幾天我讓人去日本調查了你的背景。我知道你是裘司。」她聲音軟軟的,柔柔的,眼淚滴在他胸前,濡濕了他的毛衣。
「然後呢?調查了又怎樣?調查了你就可以接受我?」他問。
這個問題讓何若沒辦法回答。她的心一團亂。
忽然,「mama,」寶寶推開門跑了進來:「mama,小姨來電話了。」
何若接過寶寶手裡的電話,「喂?」
裘司拉著寶寶的小手,準備把這小傢伙拉出去,小傢伙非常仇視地看著裘司,嘟噥了一句:「壞蛋叔叔。」
沒辦法, 小朋友跟裘司就是不對味。何若放下電話,忽然就伏在床上哭了起來,「我爸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