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蔓走進病房,莫言站起來。
江蔓蔓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你看我的目光很溫柔,你記得我的對不對?」
女人的聲音軟綿綿的,溫柔極了,卻又堅定極了。這樣聲音的女人總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莫言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她的手。
他低著頭對江蔓蔓說著什麼。
何若聽不清楚。透過門縫,遠遠地看著這一切,身體的血液像是凍住了,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想不了。
就這麼僵硬地任他們談話。
最後,江蔓蔓從床上抱起女兒,對莫言笑了下,走出病房,對何若看也不看就離開了。
何若呆呆地站著,寶寶拉著莫言的手從病房裡走出來:「媽咪,媽咪我們回家吧。」
何若把寶寶從莫言手裡拽出來,手指緊緊捏著寶寶的肩膀,彷彿寶寶就是她最大的依靠。她揚起血色盡褪,失血慘白的臉問:「她都對你說了什麼?」
莫言看到何若臉色蒼白,只覺得詫異。
他因為那天晚上對她的非禮而感到內疚,才會好心地幫她,可是這個女人管的也太寬了,他自己的家務事她也要管?
小時候,他的媽媽嫁到何家那一刻起,他就準備離何家遠遠地。
真的很討厭何家的人。
這個女人就算不討厭,也必須保持疏離。
他把對她所有友好的舉動,都歸結於紳士的涵養。
他是這麼想的,心也慢慢地堅硬。
「她說會帶她女兒做DNA鑒定。興許是我的孩子。」莫言下巴上揚:「以前年少輕狂,興許做過一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總不能不負責對不對。呵呵,不過這好像跟你無關。」
何若紅著眼睛怒吼:「怎麼跟我無關!」
莫言表情略微僵硬。從來沒有女人對他這般大吼。
他很快神情變得寡淡:「對不起,我今天有事,你們自己回去吧。」
男人整了整西服,對著何若淡漠一笑,「失陪。」
心沉了,痛了,空了。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淡漠。淡漠地就像是陌生人。那種眼神,帶著敷衍和厭惡。只是因為她過問他的私事。
什麼時候,彼此要分的這麼清楚。
相見如陌生的人。
他怎麼可以厭惡她。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何若突然覺得此刻要發瘋。被悲哀沖昏了頭腦,緊走幾步,拽著莫言的手:「如果她懷裡的孩子是你的女兒。我這個算什麼?。」何若拉過寶寶往他懷裡塞:「這也是你的兒子。你要不要?!」
寶寶被媽咪猛地推到莫言身邊,肩膀疼的厲害,不由喊道:「疼,疼!媽咪你瘋了。」
莫言被何若突然的歇斯底里弄得很尷尬,他長臂一伸,把何若往旁邊推了推。
這個女人就是有神經病,三番四次糾纏他。看來他不能對她仁慈。這不,剛仁慈了一次送她來醫院,她就又開始無理取鬧了。
何若抱著他的胳膊,眼淚洶湧,不顧周圍的人指指點點。
「莫言!!!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我快活不下去了。」眼淚順著臉頰潺潺而下,她抱著他的胳膊,像是抱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不放手。
看到媽咪痛苦地哭,寶寶受到感染,也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拽著莫言的衣擺:「叔叔,不准欺負媽咪,不准欺負媽咪。」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莫言咬了咬牙,只好一手拉著何若,一手抱起寶寶,把這一大一小兩個哭泣的煩人精弄到樓下,直接塞進車子。
莫言坐回駕駛室,他還是比較有涵養的,並沒有把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丟出去。
「我們只是鄰居。難道我上輩子欠你了?你這麼賴著我。」猛踩了一下油門,汽車飛馳。
何若和寶寶坐在後車座。
何若捂著臉,慢慢地平復心緒。過了好半天,她才停止哽咽。
她不能告訴他,他們是怎樣愛過。
莫祁的話嚇住了她。她怕一告訴他,會害了他。
她和孩子注定做他生活中的隱形人。
「對不起,」她分明是想哭的樣子,卻強忍著。撇臉看向窗外,人群和樓群一一掠過,整個世界在她眼中都黯淡了,模糊了。
「對不起。你當我認錯人了吧。」何若垂著頭,抱緊了寶寶。
臉色蒼白毫無人色,頭髮熨帖在脖頸上,整個人在冬日瑟瑟的秋風中,顯得萬分淒涼。
一路無話。
他們默不作聲地走進電梯。電梯這個狹小的盒子對她來說,就像是讓她窒息的墳墓。
叮!電梯門開了。
何若拉著寶寶的手從電梯裡走出來,何若目光一直渙散,像個病人一樣,身軀一下子虛弱下去。
莫言也從電梯走出來,只覺得她很不對勁,站在她背後,喊:「你沒事吧?」
「我沒事,」何若背對著他往自己公寓走,腳步一刻不停,口中還若無其事地說:「我沒事。」
前面的路好漫長。何若忽然產生一種錯覺,她一輩子都沒辦法走到這路的盡頭。
我能有什麼事啊?你何必敷衍著關心我呢。
不就是愛人的情人帶著孩子找上門了麼?
不就是愛人不愛她,忘記她了麼?
不就是她不服氣跟他發生爭執,他當成了無理取鬧了麼?
我沒事。
可是,我當那女人不存在,只希望他能記得我,可是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何若抹了把眼睛,領著寶寶快步走。打開門,關上門。
砰!
門關上的聲音短促而尖銳。如一記兇猛的掌摑,摑在她臉上。
江蔓蔓抱著女兒意氣風發的笑聲,莫言冷漠的眼神……
烙鐵一樣印在她心上。
這個世界,有比她更賤的人麼?!
她最愛的人,卻是讓她痛的難以呼吸的人。
即使這樣,她還是離不開他。
一瞬間,天旋地轉。
她感覺自己墮入了黑暗裡,一直下沉下沉,自己的身軀慢慢地滑下去,下滑,不斷地下滑……。
莫言一直站在電梯那邊,遠遠地看著何若帶著孩子走進房子,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隨著那聲關門聲,他只覺得痛,心痛。心疼。
可是他在心疼什麼呢?……
「mama你怎麼了呀?」
何若摔倒在地板上,摔破的腿撕裂一樣疼,臉上也熱的厲害,可能是今天上午在展覽會被凍著了,發燒了。她勉力支撐起身子,拉過沙發上的靠墊,放在脊背後,自己坐在地板上,脊背無力地靠著沙發。
寶寶蹲在地上,小手在媽咪臉上抹,「mama,你怎麼了呀?」
何若摟住寶寶,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媽咪沒事,媽咪只是覺得累了。」
寶寶爬起來,拿著茶杯從吧檯後拿出一瓶飲料,得得地跑過來,遞給媽咪:「mama喝水。」
「寶寶真乖。」何若看著寶寶乖巧地關心她,心裡溢滿了濃濃的憐惜之情。
為了寶寶,你就堅強一點吧……
小藍無恥地來翻滾一下:
虐是一定的……不過很快就過去……忍耐哦……忍耐就是勝利……愛情不經歷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然後今天俺實習好累,只能碼那麼多了,,都發了上來……求親撫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