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眼睛在黑暗中瞇了瞇,閃著冷冷的光。胸膛子突突地跳動,何若明白,那不是因為寒冷而發抖,而是因為憤怒而顫動。她不明白她已經夠委屈了,他憑什麼還能這麼憤怒。
他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地對待她!
“給我走開。”何若不管不顧地大吼,指著門,下著逐客令。看著莫言慢慢僵硬的身軀,噴火的眼眸,冷冽的表情,何若終究是哆嗦了一下,改為顫顫巍巍地囁嚅:“莫言哥,我……想先洗個澡,流了好多汗,身上好黏。”
換來莫言一個冷笑:“你可真是聰明。”這丫頭總能預感到他的怒火,然後隨機應變地哄他,騙他,滅他的怒火,換他的同情。
難道是因為不在乎,心不在他身上,所以可以這樣隨心所欲地對他虛與委蛇?
莫言心髒嗡地一聲,有些暈眩。
暈眩之後,他真的真的很想殺人!!!
“外面飛著大雪,你熱個哪門子。”他冷冷地說道,“哪裡熱,給我看看。我給你降溫。”對她伸出了手,示意她過來。
何若自己根本沒辦法抗拒。她索性挪過去,任他抱任他親。其實她一點都不熱,只是冷,慌忙改口:“我不熱,我就是覺得困。”反正都是敷衍他的借口,她改口改的很順溜。
“抱著就不冷了。在我懷裡睡。”他冷冷的聲音剛落下,舌頭便伸進去,勾起她溫熱潮濕的粉嫩舌尖一陣狂吮,她的嘴被他的堵的嚴絲合縫,他心底狂悖地邪笑,憋了許久的怒氣和委屈趁此機會,全部傾瀉出來。
狂吻之後,他怒氣消滅了大半,開始顧及何若的感受,怕弄疼了她,就緩緩地舔弄她被他撕咬得紅腫流血的紅唇。
何若整個人掙扎起來,他胳膊隨著她身軀的扭動而越收越緊。內衣扣子因為她不斷地扭動而撐開,撲撲地斷裂。
他的手探進衣裳裡面去,抓住她因為撫摸和情欲而上下起伏的豐盈尖頂。雙掌如鐵箍,收緊了她的柔軟……
另一只手抓住她的睡衣一擺,用力撕扯。
何若敏感地帶猛被他溫熱的大手覆住,大張著嘴大腦一陣空白,他趁機再度攻陷她的口腔,舌頭不斷攪動,擠出口腔殘存的空氣。何若一陣缺氧,鼻翼狠狠地翕動,可是呼吸得都是灼熱的旋流,情欲的火光將她身體每一個細胞都纏繞著灼燒干淨。
蜜色肌膚貼著她的白皙。火熱的掌心用力的揉弄。何若不禁咬著牙發出一聲呻吟,在他作孽的掌心下就像只粉嫩嫩的小綿羊,無助地伸手揪住他的肩膀,指甲陷進去,換來他更加劇烈的揉弄。
莫言喜歡何若在他攻城略地裡無助的柔弱模樣,這讓他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頭往下移動,嘴巴含住她右邊逐漸堅硬的豐盈,細細地舔弄噬咬,更加劇烈的酥麻感覺像是洪水猛獸沖進了她的腦子,讓她整個身子不禁在他懷裡跳了跳。
“啊,不要。”她此刻平躺著被他從上到下壓著,他的膝蓋在緩緩而有力度地頂開她緊閉的雙腿。
手緊緊地抓著他後腦勺的頭發,聲音裡已經滿是乞求:“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麼啊,小寶貝兒。”莫言笑的邪行,手更加劇烈地揉搓這個敏感粉嫩,讓他欲罷不能的身子:“你求我。”
“不要那麼對我。難受。求求你了莫言。”何若嚶嚀著喘息,眼淚在眼眶裡醞釀,快要噴薄而出,她懷孕的話就積攢在口中,快要說了出來:“啊……你會後悔的。”
後悔?哼,他眼睛瞇起,低頭鼻尖對著她的鼻尖,汗水濕漉漉地黏在他長而密的睫毛上,淒迷地輕顫。削薄的唇角勾起一絲華麗卻固執的輕笑,“若若,說,你愛我,我就放過你。”……
她從來沒有對他說出過那三個字。我——愛——你!
而他幾乎以為自己會用一輩子來等待,才能得到她那句承諾。
可是就在不久以前,他以為她被車撞死了,義無反顧地跳下江水。便發覺她在他生命裡無與倫比的重要。
不想再等了。怕等的自己蒼老了,再沒有力氣愛她。
修長的手指捏住她尖巧的下巴,嘴唇在她因為情潮而紅潤潤粉嫩嫩的小臉上溺愛地摩挲:“說你愛我,若若。”
何若撇過臉,眼淚涔涔地往外冒,莫言耐心地等著,過了好半天,她終於扭過頭正視他黑漆漆的眼睛:“你憑什麼讓我說我愛你。你媽是怎麼把你這種人生出來的。有種你也被人強奸一次試試,看會不會愛上強暴你的人。”
莫言的眼神變得撲朔迷離,復雜萬分,幾秒的時間內,驚愕,懊悔,茫然,驚痛重重復雜的情緒交相閃過。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對他搶占她的恨依舊沒有消除,反而隱藏在心底,隱藏地這麼深,這麼惡毒。瞧瞧她說的什麼話啊……
一瞬間,他想仰天長嘯,可是嘴角卻勾起一絲笑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然後,那絲笑容在嘴角凝滯地越發苦澀。他安靜地看著她,安靜地不正常。
身軀越來越僵硬,而撫弄她的手,也慢慢地收回。
空氣冰冷了。
心跳也放慢了速度。
激情,不再了。
何若撇過頭去,不忍看他這樣受傷的表情。她不想說這樣損的話傷害他的。可是她真的沒辦法質問他江蔓蔓是怎麼回事。然後被他這麼用情欲逼迫,腦子一時拋錨,就把積壓已久的惡毒話說了出來。
反正已經說了,何若內疚也好,心疼也好,全都壓在心底,只是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十六歲那年,的確是他做錯了。她現在說這樣的話,雖然惡毒了點,但是說錯了麼?
莫言慢慢地支起身體,慢慢地拉起被子拋在她身上,然後慢慢地下了床鋪。
窗戶沒有關嚴實,風從窗戶縫灌入,吹動白色的窗簾。
白色的布在幽暗的光線裡淒美地飄蕩,他的背影顯得那麼落寞而淒涼,何若不知怎的,就不覺留下淚來,她想留住他,讓他抱著她,可是,終究是沒有叫住他,任他越走越遠,打開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裡?”何若對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輕喊。外面下大雪,又是除夕。他離開這裡一個人去哪裡?
“這是你家,又不是我的地方。”莫言覺得他就適合凱撒大街那棟黑洞洞的,冰冷的別墅。小時候,何若趴在他耳邊說過,哥哥,你的別墅就像是一個吸血鬼古堡。
他突然想問自己,為什麼小時候要從何家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在偌大的空曠的,像是吸血鬼古堡一樣的別墅裡呢?
因為自己的媽媽被何若的爸爸搶走了。他爸爸因此生氣地開車,出了車禍死掉。
他恨何家。
可是又是因為什麼不恨了呢?
他忍不住回頭望了望何若,他這一輩子最愛的女孩。他為她放棄了自己的仇恨,“可是,若若,你並不愛我。或許,”他自嘲地笑:“永遠都不會愛我。”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了。”走出去前,他低低的聲音空蕩蕩地飄了過來,讓何若嘗到了什麼叫心空的滋味。可是他這個出軌的人,憑什麼讓她的心這麼空這麼空,這麼疼這麼疼。
空死了!!!!疼死了!!!!
何若捂著小腹,執拗著咬著唇。把唇咬的慘白。
忽然像一只小貓躥起來,從床上下來,往前走了一步,把枕頭砸向門。
門卡地關上。枕頭砸在門上,軟綿綿地落在地上。
何若一瞬間委頓在地,喃喃地自言自語:“莫言,你快來哄哄我吧。哄哄我我就不生氣了。我就當江蔓蔓不存在。”
等了好久,門依舊緊緊地關著,不像以前吵架,他會突然折回來,抱著她說對不起。
他好像不會回來對她說對不起了。
“哥哥,別這麼把我拋下!!!你會後悔的!!”她躺倒在空空的地板上,眼睛癡癡地盯著那扇似乎永遠不會被他推開的門,終究是淚如雨下……
莫言在除夕的夜裡,御風夜行。
開著車在路上橫沖直闖。
飛速地飆到了凱撒大街的別墅,從英國專門飛回來的老管家抱著一副狐皮裘子大衣在門口等。
莫言終究是個年輕的人,看到昏黃燈光下如慈父一樣慈愛的老管家,眼眶不禁濕潤。
“少爺,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准備等十分鍾就回去休息。誒,若小姐呢?您沒把她帶回來?”lee視線往莫言身後掃了掃。沒看到何若,有些驚訝。
“她回何家了。我不要他了。”他身子僵硬地頓了頓:“lee,是我不要她。你記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老管家強調這個干什麼。
突然,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Lee扶住他,緊張地額頭冒汗:“少爺少爺,你怎麼了?”趕緊把大衣披在他身上。
莫言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眼睛閉起來又睜開,視線裡一片迷蒙。
他慌忙往前走兩步,扭頭神情驚恐地大喊:“lee。我眼睛又開始盲了。看什麼都像是罩著一層紗。白茫茫的一片。”
他清楚地知道現在是黑夜,不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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