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裘司聽到何若的承諾,眸子笑了一下。一字一字說道:「一定要記得。如果我回來你認不得我了……」他話音頓住,似乎在想如果何若認不得他了,他會怎麼辦。
忽然他眼睛一亮,握著她的手猛地加力。何若不禁痛哼一聲,抬起頭,就對上裘司深沉的眼眸。此刻他的眼睛裡像是凝結著一塊堅冰,薄唇輕啟,淡淡道:「如果你認不得我了,我會恨死你!」
「這麼婆媽!你小子出來!該走了!」外面的保鏢進來,對著門外做了個請的動作。裘司臉色陰沉,可是他沒辦法,只好離開。走出門的那一剎那,他扭過臉,再次看了何若一眼,目光有些複雜,有些黯然,可是,他終究是回過頭,大步走遠。
何若跑到窗前,掀開窗簾,恰看到兩個黑衣保鏢把那個高高瘦瘦的白衣少年押進車裡,那輛黑色轎車一溜煙,跑遠了。
何若怔怔地看了窗外好久。手指緊緊按著窗欞,按得指節發白。那條光禿禿的路,空蕩蕩的,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很失落,很空,很彷徨。
忽然,一個厚實的手按在她肩膀上,身子猛地一輕,已經被人橫抱進了懷裡。何若不用看也知道是莫言,他身上一直有股清冽的煙草氣味,很特別,叫人即使隔得很遠也能很快分辨出來。
何若賭氣似的,閉著眼睛大叫:「滾!別想再碰我。」
「呵!你倒是提醒了我。」莫言依舊橫抱著何若,任她在他懷裡扭動,偏偏要碰她。
可惜她的力氣跟他比簡直是無力。何若終於放棄了掙扎,大吼:「莫言,我要睡覺。你不准打擾我。」
莫言道:「好,我們睡覺。」他不顧何若大喊大叫,把她抱進房間,塞進毯子裡,然後自己也上了床平躺著摟住何若,一手把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上。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說話,也不再動。似乎為了培養他們之間的默契似的。
何若見他只想這麼抱著她,便老實待在他懷裡。眼淚肆意滴流,滴在他胸前衣襟,濡濕了一大片。
房間裡環繞著細密的哭聲。
很久很久,天漸漸黑了,風漸漸涼了。窗外的蔚藍天空終於變成了漆黑。室內暗極了,莫言伸手,卡!打開了床頭燈。
暖暖的黃色光鋪滿了整個大床。何若沉溺在光線裡,不再哭泣,面容有種夢幻般的柔和。終於屈服了。不是她習慣了被他這麼抱著,而是她困了。何若有些破罐子破摔,隨便莫言怎麼樣了,反正她翻不過他的掌心。
她變得越來越嗜睡。果真閉著眼睛,乖巧地趴在他胸膛上,漸漸進入夢鄉。
輕如蟬翼的睫毛上,還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兒。
「睡吧。我知道你今天不開心。但是你要學著開心。」輕輕地歎息,莫言吻了何若的眼睛一下,把淚珠兒吮盡。然後鬆開摟著何若腰的手。把何若身子放正,給她蓋好毯子。
莫言走出門。站在陽台上,點燃一根煙,灼紅的煙頭似乎和他的焦慮一樣, 一閃一閃,折磨著他的心。他回頭看了何若一眼,那丫頭睡得安靜,在毯子裡蜷縮成一團,那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訂明天去美國的機票,然後從美國去英國的艾斯菲爾德莊園。」莫言吩咐推門進來的管家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