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上午,殘奕渡便領四位使節回到弘澈城中。三族兩國的首腦五人聚到聖母殿裡,問殘奕渡一行如何。殘奕渡道:「我們出了有狐族,剛進入青犀國境內不久便遭到一些神秘人的伏殺,前後共遇三次。這些人均遮住面孔,顯露的卻是青犀國的術法,我曾與四位使節捉住幾個,他們卻當場自殺了!後來我們見到青犀國主,我將犀燭鑒還於了他,又將婁遷一事告之,那青犀國主當即震怒,說婁遷並無回國,而且都城中所有婁遷的家眷親信,也都消失不見了!所以我猜前面那三批殺手實是拜幽徒所扮,意圖嫁禍給青犀國,諸位以為如何?」
「不錯!那婁遷的確也是拜幽教的奸細!」赤瀾縱把納歆發現婁遷救走假幽葬,與一眾拜幽徒逃走的事情說了,又道:「幸得大國師性韌智明,遇三次伏殺而不退,堅持見到青犀國主談明真相。否則換作常人,一遇擊殺便退,不分青紅皂白便將矛頭指向青犀國。那青犀國雖然有些行事讓人不恥,不過咱們幾族因此事冤它,聯合討伐,倒正中了拜幽教奸計!」
在座眾人各自點頭稱是,帝邪森道:「大國師,可還有別的發現麼?」
殘奕渡歎道:「其他並未發現異樣,但經此三次截殺,倒讓我想起一件往事來!」
薩怡蘭問道:「是何往事?」
殘奕渡又歎息一聲,道:「你們還記得多年前咱們『幻諧』企圖與九縷族一戰,當時咱們四人,還有步特王族中已故的先知卜羅茲,五人各自回族搬兵,卻在途中一齊遭遇劫殺一事麼?」
「哼!怎麼不記得!」赤瀾縱與帝邪森幾乎同時怒道。
殘奕渡道:「我這次去青犀國路上遇到的三次劫殺,不知為何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便想起這件往事!說起來,當時事發後咱們幾人相互猜疑,或許是錯了!其實真正的叛徒洩密,或許是當時有混進『幻諧』的拜幽徒所為,只是當時拜幽教未現於世,咱們一時沒想到罷了!」
殘奕渡這一說,幾人登時沉默下來,其實這麼多年來,四人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互相猜忌,此時聽殘奕渡這番話,只覺甚有道理。
就聽赤瀾縱道:「不錯!當日拜幽徒翼涉傷害小兒未果,事敗後懇求我放過當時在他身邊的凰,便是以說出當日的叛徒為條件!我當時便懷疑怎麼這件事會被他拜幽教知道,後來也隱隱想通當日或許是拜幽徒混入『幻諧』一節。只是那邪徒翼涉臨死時竟仍不吐真話,當時口中他所說的判徒,卻是森老鬼!」
「啪!」帝邪森拍案而起,怒罵道:「拜幽邪徒,竟如此奸惡!有朝一日,定讓你全教盡滅!」
幾人多年心結終於解開,只覺心中一陣釋然,相互對視而笑。薩怡蘭道:「好啦,既已澄清。接下來咱們便各自回族,從此同心協力,早日將這禍亂幻寰的邪教連根滅掉!」
「好!」眾皆同意,又一起商討了一些具體細節,便各自回族去。赤瀾縱帶上凰、野凌遼與納歆一眾斥候同駐軍在九縷族外的鬼鐮大將軍匯到一處,一同回魔族去。
眾人到了淵裂城,大祭司偃離朔和雲姬早已領著摩碣、飛辰還有殤瞬在城外迎候。摩碣見到父王與凰等一干人,高興異常,卻忽見父王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便一路惴惴地跟著一起回到王城之中。
進了炎昭殿,赤瀾縱吩咐完一些事情,便讓眾人退下,只留下摩碣一人,連雲姬也不得在側!摩碣見父王扳著面孔,心中打突,不知說什麼好,便不安地站在那裡。赤瀾縱一直盯著摩碣額頭上那三道血痕看了良久,忽然喝道:「豎子,因你頑劣,累得欽銘大將軍身死!你可知罪麼!」
「是!父王!」一聽到赤瀾縱是因欽銘之事而發作,摩碣心中也十分難受,眼中掉下淚來,跪下道:「兒臣對不起銘叔叔,兒臣知錯了!」
赤瀾縱不料一向頑劣倔強的小兒子竟然痛快認錯,對欽銘一事真心痛悔,看摩碣這副樣子,後面的火便也發不出來了。就聽摩碣道:「父王,銘叔叔臨終遺言,讓我轉告你說放棄米洛特城,他是極高興的!」
赤瀾縱聽了,喟然長歎,心道這些年因當日一時恨怒侵佔九縷族,端地有些過份,欽銘大半生戎馬在外,想必也很懷念故土吧!就聽摩碣道:「父王,我要學萬人敵的本領,日後為銘叔叔報仇!」
「傻小子,學萬人敵的本領不是為了報仇的……」赤瀾縱道,「過幾日我便派人將欽銘的遺骨移回他的故鄉,我與你一道去好好祭奠一番。」
「是!」摩碣應了,又見赤瀾縱目中異芒閃爍,問自己道:「你可恨拜幽教麼?」
摩碣咬牙道:「我的靈力被封,還有銘叔叔的死,米洛特城中的一切惡行,都與那拜幽邪教有關,兒臣對它恨之入骨!」
「那好!待祭完欽銘回來之後,你便好好學習術法兵法,為將來除掉拜幽邪教盡力!」赤瀾縱道,「不過我要你從此每日在心中痛罵拜幽教百遍,潛心學習,十年之內不得離王城半步,以作懲罰!」
「啊?十年!!!」摩碣不由目瞪口呆,卻見赤瀾縱甩袖走了,看情形並無商量的餘地,不由當場呆住……